不过,虽然如此,但刘美金被羁押这件事,十有是真的……
但尽管如此,文秀暂时依然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果然第二天,那聊天的人又来了。
刘美金要被问斩?!
这审案进程未免也进展的太迅速了些吧!
文秀蹙眉,这明显是冲着自己来的,刘美金不过是受了连累。
还真是一招围魏救赵的好计策。自己在梅家那边的身份已经是个死人了——谁都不可能来找死人的麻烦。
但背后的人显然对梅家前几个月的经历了如指掌,竟然知道在钱氏生命中的最后几天,是刘美金给她用了可以减少痛苦但却致命的秘药……
自己若是要出面给刘美金作证,就必然要认领回之前在梅家的身份。
那么……
一只白羽黑斑点的大鸟无声地停在了窗前。
是乌苏啊。
文秀拂过它光滑的背羽,又从它的腿上取下了一根细细的竹筒,展开了里面写着字的白绢。
……
“你是说,你是先前梅家四房的七少夫人卫氏?”古侍郎脸上流露出些许恰到好处的惊讶。
公堂上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两侧作为摆设来陪审的官员们,原本是半眯着眼睛做老僧入定状——本来这个明摆着是大有内情的三堂会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水很深,大家都不想参与,能来这里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所以之前的几场,这几位陪审的官员都很好地扮演里泥塑木雕和应声虫的角色。
但现在这个八卦嘛……
承恩候新收的义女竟然是梅家四房的七少夫人卫氏?
大理寺丞吴春庭转了转眼珠子,目光从卖力演戏的古侍郎身上滑过去,在堂下的卫文秀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了坐在他对面的都察院佥都御使李格物。
后者不动声色地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看戏。
刘税使早就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即使刘税使不跟他们打招呼,凭着多年在官场打滚的经验。这两人心里也清楚的很,这梅家的什么孙媳刘氏根本不是这个案子的关键人物。
正主现在才登场呢!
“一派胡言!”古侍郎一拍惊堂木:“梅家四房的七少夫人卫氏早就死于归途,认识不能复生,休要冒用他人身份!”
“禀大人,民妇当时是从山崖摔下,摔坏了脑子,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文秀正要配合古侍郎的演出。
“大人!这人确实是我的七嫂!”秋淼的声音急急地响了起来:“家里的下人俱可以作证的!”
“……”按照流程,堂下新带来一个人,审案之人事先需得耍耍官威,将来人的声势压下去,最好能让他战战兢兢,这才好开始审案。
“休得咆哮公堂!”古侍郎对秋淼打断了他的演出十分不满,同时又有了几分疑虑。
他们接这件案子,本就是为了下梅家的脸面,才想着在不踏破底线的前提下,将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但这承恩候的义女……这个名头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啊。
古侍郎消息灵通的很,只是前阵子京城里鸡飞狗跳的事情太多,实在没有时间关心这些泥腿子新贵的动向。
古侍郎不清楚的事,吴春庭可是清楚的很。
这不就是赐婚给吉王的那位吗?古侍郎竟然连这样的大事都没听过,可见古侍郎最近真的很忙啊……
他在忙什么呢?真的很可疑啊!吴春庭眯了眯眼睛。
吴春庭又看了一眼李格物,后者还是一副八风不动声色不显的样子。但吴春庭知道他手里参人的本子大约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说来也是奇怪,古侍郎他们这一波人,脑子不算蠢,年纪也不算大。就算不跟着掺和,一时半会的被皇上闲置了,以后也多少能得到重用。
也不知道非要跟着严次辅那老棺材瓤子一起上蹿下跳个什么劲。
“既然她没有死,那梅家为何要上报此人已死呢?”古侍郎眼中闪烁着恶意,问向秋淼:“难道中间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