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侍郎做为一个读书人,平生最自得的就是不跟宦官多说话,自然是不惧他的。
于是这天夜里古侍郎联络了一些人,写了一篇声情并茂的讨伐檄文,当天夜里就敲了登闻鼓。
满朝哗然。
在有心人的宣扬之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了。
那个刚起复的梅家竟然是个修罗场,媳妇之间互相残杀!
第二天上朝。
皇帝满脸阴沉的看着手中的奏折,又看着古侍郎在底下得意洋洋的样子。
把手中的奏折一下子甩在了地上。
王公公弯腰捡起来,垂手不语。
皇帝先问梅友廉:“卿家出了如此伦常惨案,为何你家女眷之前回京城的时候竟半点不露?”
“为何此时竟由你家孙女来上告?”
又问吉王:“黑水格斯为何也没有半点消息?当时报钱氏只是一个因病身故?”
梅友廉看看前方古侍郎和杨远山。
他心知这二人都势必要置他于死地的,自己已经成了他们和皇帝角力的工具。
但可恨自己这个不知死活的孙女,这一番到底意欲何为,他到现在也没想清楚。
于是只能先跪下请罪道:“臣实不知此事,臣内子回去也说钱氏是因病身故,此事内子一回来就先跟钱家说了。”
皇帝吸了一口气,压了压怒火。
钱氏的爹他自然是知道的,虽然官职不高,但也是自己的心腹。
毕竟考功令这个位置也是非常重要。
但这种儿女亲家的事情,钱主事自然也不可能过来扰他。
于是对古侍郎说道:“你既接了案子,自去审理便是!为何要夜敲登闻鼓?”
古侍郎不慌不忙的回道:“回皇上,此事牵扯甚广,臣不敢一人做主。”
皇帝冷笑道:“哦?你意如何?”
古侍郎肚子里暗笑,面对皇帝越来越阴沉的脸色,浑然不惧的说道:“臣不敢。”
他嘴上说着不敢,但行动可要直白的多。
“梅家清贵世家,臣听说他家不止损了这一个儿媳。”
“臣怕这其中有更深一层的原因,所以不敢独自作主。”
“更何况,这刘氏的爷爷也是皇上您宠信之人——矿监上的刘税使啊!”
底下有不知情况的大臣顿时一阵议论。
这么看来确实牵扯的太广了。
“那刘氏已经跟她丈夫梅国音去辉县上任了,为防犯人逃脱,臣请皇上做主,把刘氏先召回京城。”
“此事既然牵扯了刘税使,又是伦常大案。那大理寺和都察院也要参与此事。”
“臣提议,请皇上开三堂会审。”
“如此才能将此案彻查。”
三堂会审?吉王抬眼看了一下古侍郎。
旁边早有其他跟古侍朗不对付的朝臣跳出来。
“臣不同意!这只是梅家私事,原本京兆尹就能审理此事!”
“臣也不同意,古侍郎,你这说法太过牵强,为什么一个普通的杀人案能扯到三堂会审?”
堂下吵成一团乱麻。
皇帝看着下头,宗亲那边并没有人说话。
吉王也是沉默不语。
文臣里头,首辅向来是个滑不丢手的,此时也是微闭着双眼。
次辅严良嘴角泛着一丝微不可察的笑。
跟皇帝的眼睛对上后,他也只是微微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