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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接过来看了,其实嫁妆都有什么她已经记不太清楚。
就算是对照着册子也不知道,更别说这上面字迹尚新,一看就知道是刚做的。
丫鬟把箱子打开,文秀蹲下来一样一样看着。
有老夫人补的药材这些,倒不算甚么,反正也不可能比祖父给的更好。
但接下来的东西让她惊喜万分。
居然有祖父留下的一个机关人,这机关人脉络分明,栩栩如生,是祖父的江湖朋友所送。
她从小就对着这机关人学认脉扎针。
还有一个脉枕,也是祖父当年亲手给她做的。
还有几本珍贵的医书,封面已破烂不堪,外加一些零碎东西。
想必就是因为看起来这么不起眼,所以当时抄家才没被人抄走吧。
这些东西她之所以后来没了印象,是因为嫁入梅家之后,她基本上没有再摸这些东西的机会。
婆婆对她很是嫌弃,又说机关人不成体统,让人将这些东西封存了。
如今她离开梅家,这些东西才得已重见天日。
秋淼冷眼瞧着她拿了机关人和脉枕爱不释手,不由得心内冷笑。
“我已将东西带到,小姐要是没什么事,我就走了。”她冷漠的说道。
文秀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并没有理她。
身边一个叫小橘的丫头看这位梅府小姐从进门就毫无笑意。
并且又太过无礼,心里就存了些想在新主子面前好好表现的意思。
“你没瞧见我家小姐还在点验东西?点验完了自然会让你走。”
秋淼扫了一眼绿儿,见绿儿如鹌鹑一样缩着头。
不由心里来气,此时是丫鬟跟她说话,难道还要叫她自己跟丫鬟拌嘴不成?
又见文秀看也不看她,终于再也憋不住了。
“哟,做了候府小姐果然不一样了,这么快就忘了自己是谁了。”
“身上一股子洗不掉的泥味儿,在这儿装什么皇亲国戚呢?”
“呸!你说谁泥味儿洗不干净?!你在这儿指桑骂槐给谁听呢?”候夫人恰好因为不放心文秀过来看看,果然就听到秋淼在这儿大放厥词。
她顿时一肚子怒火,满京城都在背后笑他们承恩候府上不得台面,想不到今天竟然有人上门来讽刺,这可真叫叔可以忍婶不可以忍了。
候夫人一指头就戳到秋淼的头上去,绿儿吓得浑身发抖,赶紧跪下。
秋淼骂得爽快,却被候夫人听见,本来就慌得很,又无法辩解,只能竖着头硬硬的生受了候夫人这一指头。
顿时觉得脑门火辣辣的疼,油皮都仿佛被戳掉了一层。
候夫人骂完兀自觉得不痛快,因为这一指头戳过去她的指头也实在很疼,想了想,大手一挥。
“来人!去叫了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过来!梅家简直欺人太甚,竟然上门辱骂他们妹子!”
“娘,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这里交给我来办,行不行?”
文秀温言软语帮候夫人顺着气,又微微的笑了,这才对嘛,这才是那个眼高于顶的秋淼。
方才她进来文秀就仔细观察了,她面目阴沉,又控制压抑住自己一言不发,一看就知道肚子里憋着坏水啊。
好不容易劝走了候夫人,文秀拿了机关人和脉枕,到桌子旁坐了,自己拿着把玩了半响,仿佛已经忘了有秋淼这个人。
秋淼站得腰直,又怕候夫人真的让人等在门口,竟然不敢随意走动。
过了好久,文秀仿佛才想起,对她挥挥手,远远望去,像打落一只苍蝇一样。
“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