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躲过身前一个背着筐子卖蘑菇的小贩,侧脸跟她说:“还是别了,在梅家时你也不太好教人亲近。”
孙瑶琴想起了什么,摇了摇手里的幡说道:“你不知道,我婆婆整日里念佛,但看人时又阴测测的,我是怕了她了。”
“还不如二房那位当我婆婆呢,人泼辣是泼辣了,好歹不用猜她心思呀。”
正说着,忽然想起李氏也死了。
瑶琴顿时觉得脖子一凉,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文秀这才想李氏的死因。
李氏,可不就被秋淼失手推进湖里那位......
梅家里。
林氏也正跟梅有廉说着李氏的死因,今时不同往日,既然要把秋淼送入王府,那是决计不能让秋淼这些往事被翻出来的。
王府怎么可能娶一个手上沾了鲜血的人呢?
她有些焦躁,原来压下李氏那件事的时候,还是做的不够完美。
想了想,又横了梅有廉一眼,若不是这老东西在朝堂上出了事,若不是这老东西将何氏惯的没规矩,何至于手忙脚乱,没将此事彻底压下来呢。
“李家的事,老爷你去说定。”
“她给梅家生了三个孩子,如今虽然人去了,但李家跟梅家的关系是斩不断了,我想这对老爷你来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我有些困了,老爷,你去办这些事吧,我要睡一会儿。”
梅有廉看着林氏理所应当的样子,又想发火,但想想发火也无济于事,只能长出一口气,自去想办法。
而在燕京这家破旧逼仄的客栈中,孙瑶琴打开窗子,对坐在文秀面前,仔仔细细的给她粘着胡子。
粘胡子的胶水是文秀融了药匣子里的紫草茸和明胶一起融了,混在一起做的。这两种胶混在一起,颜色与文秀现在的肤色相似,黏性又好,只要不用胰子洗脸,五天内是不会掉的。
胡子则是孙瑶琴剪了自己一撮头发。
原本开玩笑说是用马鬃,但马鬃实在是不好剪。
可这两人转了一天竟然都没生意,孙瑶琴做生意了瘾,不信这个邪,非要给文秀改头换面不成。
最初的时候,文秀说要剪自己的来用。毕竟大户人家的女人对头发很是重视,随意剪头则视为不祥。
孙瑶琴听文秀这么说,反倒是笑了。自己都在阎王殿外走过几圈了,还能有什么更不详的?
她坚持用自己的头发,更是因为在燕京这几天都是文秀在外面风吹日晒的看病挣钱,自己除了在旁边陪着聊两句闲话,其他的一点忙都帮不上。她自觉有些不好意思。
文秀从孙瑶琴的坚持中猜到了她的心思,便也没在坚持,任她摆弄。
梅书良就有一副美髯,在梅家时孙瑶琴日日亲自为丈夫打理胡须,是以对这方面很是熟悉。没多一会儿,她就给文秀粘了一副年轻男子惯留的三缕胡。挡住了文秀的下半张脸。
为了应和胡子,孙瑶琴又给文秀加了一些眉毛。
如此一来,文秀的脸就阳刚了许多。
再配上文秀笔挺的身形,只要压低语调说话,还是能糊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