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是不回去了,在燕京这边报官也是不可能的,即使二人再不懂朝廷,也知道她们在燕京报官只会被有心人利用,最后沦为后党跟朝廷掰腕子的牺牲品。
只能先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再图谋后事。
如此呆了两三天后,文秀手上的伤口结了痂,脚也慢慢的好了起来。
大头忐忑的送来了两套衣服,竟然是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娘没什么衣服......姨,你们看这样能行吗?”
又抠着手里的一小块儿银子说:“我把银子还给你们......”
孙瑶琴抿了抿嘴笑道:“还什么?这样正好,我跟她刚好可以装作两兄妹。大头,你怎么这么聪明啊。”
大头嘿嘿笑道:“真的吗?”
文秀叫他过来,趴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
说完之后就说,“一会儿我们就走了,大头,你就照我跟你说的做。”
大头目瞪口呆,好半响才像做梦似的说道:“好。”
孙瑶琴好奇的不得了,可文秀没跟她说,她也不好意思问。
一直到两人在外头买了一头驴子,往燕京赶路的时候孙瑶琴还在想着文秀到底跟大头说了什么。
文秀的药箱东西齐全,二人假装成游医的样子,一路往燕京城走。
大头爹娘的衣服都十分朴实,上头还有着大大小小的补丁,所幸浆洗的十分干净,半点异味也无。
于是文秀个子稍高,就穿了男装。
两人身上带的钱不多,一路上住着最便宜的旅店通铺,又不敢住时间太久。
每每都是一早就起来赶路。
这时节天光亮得已经早了,午时的太阳竟还有些毒辣。
文秀望了望附近,连个可遮阴的树都没有。
于是牵了驴子和瑶琴坐下,吃着干干的饼子。
瑶琴终是按捺不住,肩膀挤了挤文秀,问道:“你到底跟大头说了什么?”
文秀哈哈大笑,调皮的一眨眼睛:“我说我们其实是狐仙,那个被逼迫要嫁的老头子是蛤蟆精,只是我们受了伤,法力全失,只能化成人形藏了起来。”
瑶琴顿时露出跟大头一模一样的呆滞表情。
文秀正要取笑她,忽然见她神色慌张了起来。
瑶琴指着她头顶,结结巴巴的说道:“文秀!你看天上!好大的鸟啊!!”
文秀转过脸,听到一声熟悉的欢快的唳声。
是乌苏!!!
“乌苏!!”她叫了起来。
乌苏飞到近前,缓缓的收了爪子,站在文秀的肩膀上,将她压得肩膀一低。
文秀眼眶突然热了起来,“乌苏、乌苏。”她转过头,将脸埋在乌苏温暖的胸脯上。
她突然想流泪,被人暗算她也没流过泪,九死一生更是不会流泪。
偏此刻乌苏金黄色的瞳专注的看着她,仿佛含有无穷的情意一样,叫她忍不住流下眼泪。
瑶琴睁大了眼睛看着乌苏尖尖的喙在文秀头发上轻轻梳理着,想伸手安慰文秀又不敢。
因为乌苏看起来就像很不好惹,那么粗那么尖的爪子!
文秀哭了一会儿,见孙瑶琴尴尬的站着,忙收住眼泪,用袖子胡乱的抹了抹。
“让你见笑啦,这是乌苏,是王爷的海东青。”
文秀想了想,将身上衣服用力撕下一条来。
又撕下一块衣角,用药箱里的朱砂写了一封短信。
再把手腕上一直戴着的宝石手链取下,将布条和手链一起拴在了乌苏的脚上。
拍了拍乌苏说道:“好乌苏,一定要把信带给王爷。”
用力的一扬手,乌苏低头看了她一眼,长啸一声,向天空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