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城池,还是前朝的中原人修建的。后来前朝衰退,鞑靼兴起,这南望城也就自然纳入了鞑靼的版图里。
老单于和林将军的晚宴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侍女看了看更漏,轻手轻脚地往内室走去。
是时候唤醒还在小憩的单于了。
“啊————”年轻女人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行宫。
老单于死了!
刚才到行宫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就?
侍卫长示意手下将老单于身边的侍女仆人全部拖下去关押起来。
这太蹊跷了!
身边的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得仔细审问才行。
但现在,最急迫的还不是这件事……不对!刚才就不应该叫手下去关人!
不过,现在也来不及了。
侍卫长叫来自己的心腹,低低耳语了几句,心腹领命而去。
得快点给大王子报信。
但这侍卫长毕竟是一介武夫,考虑问题确实不甚全面。
刚才押着近前伺候的那些人出去的侍卫们,像草原上的蒲公英一般早就将消息散布了出去。
一人一骑箭一般地从南望城的北城门飞奔离去。
与此同时,其他三个城门也各有骑士打马飞驰离开了南望城——侍卫长并没有封锁城门的权限。
他得去找南望城的城主,还需要一个既说得过去,又不能泄露秘密的理由。
林将军那边,也要及时给个交待。
侍卫长一时分身乏术,竟不知道是先去找城主好,还是先找林将军好。
与此同时,正要进城的大梁使团。
为了安全起见,林将军一行人是驻扎在城外的。
林将军望着进城的官道,表情沉肃。
“这是第三个还是第四个了?”似乎像是要确认一样,他转头问身边的随从。
“第四个了。”
“不对,我们不进去了。去个人和南望城的锦衣卫接头,打探一下,城里必有异变。”
说话间,第五个骑士从城门里冲出来,带起了一阵烟尘,迅速消失在他们的视野中。
……
“单于死了?!”林将军惊得一下子站了起来:“这次他们带了多少人?”
“人带的不少,但走了不少报信的,还有一些在看守跟前伺候的女奴和仆人。”那貌不惊人的锦衣卫探子心里跟明镜似的。
“走!”
“大人请这边,小人为您带路。”探子低头示意。
天黑了下来。
……
多亏了南望城离大梁确实很近,又是前朝旧城,多年以来这南望城里已经被锦衣卫渗透成了个筛子一般。
但尽管如此,林将军他们还是颇费了一番力气,才将正宁帝偷出来。
也折损了一部分手下在城内。
车马沿着几不可见的官道在黑夜中飞驰,后面的追兵已经被远远地甩下了,但他们并不敢停下来。
当然,他们并不知道,并不是他们甩开了追兵,而是单于身边的人都各有倾向,谁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误了新主子的大事?
又走了一会儿,后面确实已经听不见人马的声音,他们刚准备喘一口气。
队首的骑士忽然一个急刹勒住了马,整个队伍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
一辆马车孤零零地横在官道上,火把照耀下,一只枯瘦的手撩开了车帘。
火光照亮了一张老妇人的脸,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刀刻一般的皱纹。
“是乌云塔娜的乳母。”随行而来的锦衣卫探子思虑片刻,在脑海中迅速过了一遍鞑靼一方此行重要人物的画像,确定地对林将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