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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别这么看老子啊!”周世翔再傻,这时候也明白过来自己是被别人当枪使了。
就说这吉王府的人,真是不可靠的很!
不过现在倒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
“周将军料事如神啊,刚刚指认了小德子,小德子就畏罪自杀了。”宗仪咬着后槽牙,声音低沉粗粝的完全不像平常。
畏罪自杀?加重了这几个字的音,是怀疑别有隐情喽?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周世翔急道。
他虽然是刚明白自己掉坑里了,但到底还是问心无愧,说话底气也是足的很:“我一大早天还没亮,就被你们堵在家门口,然后又直接捉了来。”
“你王府派了那么多人围住我家院子,想必也是清楚的很,从昨夜到现在,我根本没有向王府里传递消息的机会。”
周世翔说着说着,倒先把自己给说明白了:“倒是你们王府里面的人,若是想传什么消息,那必然是十分容易。”
是的,王府里大部分侍卫,不到四更就出发去了周府。
这期间王府的防卫,倒是空虚的很。
而这些事,不管是小德子本人,还是藏在他身后的人,自然是知道的。
看见大批侍卫回转,又带回了周世翔,必然也就明白了送毒药给周世翔的事情瞒不了多久了。
周世翔见宗仪和张影一时沉默,便知道自己说到了点子上。
他决定再加一些码。
“小德子在卖给我这些药的时候,我曾经顺口问了一句。”周世翔努力地回忆着:“当时我就想着,这毒药无色无味,若是有人误食了,岂不是糟糕?”
——“自然是有解药的,怎么,将军需要吗?”当时的小德子脸上闪过一丝凉薄的笑意,这和他刚才表现出的既天真又焦急的样子大相径庭。
但当周世翔定睛去看的时候,却依然还是那个因为族人生病而焦急无措的少年太监罢了——神色中还带着一丝被克制了的“堂堂一个武将竟然还这么优柔寡断瞻前顾后”的疑虑和不可置信。
或许是自己看眼了吧,当时的周世翔想。
但作为一个在边城摸爬滚打多年的守城将领来说,能安然无恙地活到今天,靠的就是谨慎二字。
这次找到吉王府的人买药,本就是冒险,还能不为自己留条后路?
但尽管周世翔无视了小德子对自己胆气的鄙夷,却仍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得到解药。
“小德子推说出来的匆忙,要等到下次有机会出来的时候再将解药带给我。”
“后来,林老婆子就来了,我也等不得什么解药不解药了,先让人把药给那死老太婆下上……”
“那解药,你后来拿到了吗?”文秀忍不住打断了周世翔的话。
“没,没拿到。”
文秀俏脸一绷,随即露出了几分惋惜的神色。
周世翔并不认得文秀,对王府里丫鬟新换的服饰也不甚了解。见文秀形貌俱佳,气质出众,宗仪和张影都对文秀甚为恭谨,自然就把文秀当成了吉王府里掌内院的宠姬。
文秀面上惋惜的神色让他有些狐疑。
不过他到底急于回去撵走张润洲,所以也懒得去细想文秀的身份,自顾自说了下去:“昨天的事你们也知道了,我一边派了属下去偷那支箭,一边想办法给小德子递了消息。”
一、边、想、办、法、给、小、德、子、递、了、消、息!——宗仪暗想,这条线上的人,不管他们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一个都不能放过!
“解药他应该已经准备好了,但王府守卫森严,我那下属折在里面了,自然也就没机会把解药给我带出来……”
“可是这个?”一直在角落里坐着像个鹌鹑一样的赵二听到这里,蓦然抬起头来。
他的手里放着半个巴掌大的小盒子,打开盒子后里面是几颗丸药。
“属下从他身上搜出来的,时间紧急,先问明氏的事了。倒是还没来得及盘问这药的来路和药效。”
“这个有些像,冰心丸?”宗仪看了几眼之后有些疑惑地问道,一边将目光投向了文秀。
但文秀其实并没有见过冰心丸,这一直是由宗仪亲力亲为的。
宗仪从怀里取出冰心丸的盒子,两厢对照之下,除了气味略有不同,表面上看起来倒确实有些相似。
“拿去给之前试药的那个死囚用了,若是他命大,也算了立了一功,可免他死罪了。”张影转身向着石正:“你亲自去做,务必全程盯紧了。”
石正领命而去。
“我去小德子的房里搜捡一下,还有没有类似的解药,卫……和我一同去吧。”张影觉察到了周世翔对于文秀身份的误解,但并不想在此时纠正他。
“我去清查手下的人。”宗仪郁郁。
“那我呢?”周世翔急道:“我都说完了,不放我走?”
“杜总督只说了要你配合,可没有说明配合的时间期限。”张影回头微微一笑,平日里看上去十分忠厚的脸此时显得有几分狡黠。
“艹他X的张润洲!”周世翔愤怒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刑房里,赵二视而不见地锁好了门,仔细检查了了一遍才满意地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