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罕的东西……
对了!那是宫里赏下来什么鲛纱,原本应该入库的,却被老太爷特意截留了,偷偷送给了何姨奶奶。
本来这事没有过老太太的手,老太太并不可能知道。但何姨奶奶那个性子,要她锦衣夜行,那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没过多久便穿着新制的衣服来正院耀武扬威了,当时闹的很大,连文秀都有所耳闻。
钱氏为什么会留着何姨奶奶的东西,这东西为何又会和这粉末放在一起?
“明氏招供说钱氏最近鬼鬼祟祟的,很是可疑。”宗仪犹豫了一下对文秀说。
文秀用手中的银棒轻轻拨弄着钱氏的衣服,既然是藏在衣服里,必然是要拆开衣服缝进去的。
这两样东西肯定不是同一时间缝进去的,何姨奶奶死的时候,她们还没有离开梅府。
而这粉末,不管是不是毒药,必然是在最近才缝进去的。不然,不管是在运河落水,还是那次夜宿破庙的大雨,都足以让这纸包连粉末一起都化成水。
“这里不对。”文秀又翻过了一遍,肯定地说。
“哪里有问题吗?”宗仪忙问道。
“这两样东西,虽然明显是分两次缝进去的,可是如果是同一个人放进去的。为了方便和减少痕迹,第二次放东西的时候,她很可能再从同一个拆开的地方下手。”
“但现在有两处拆口。”少年远远地看见了文秀的动作。虽然这两样东西都藏在衣服的内襟,但一处拆口在前襟靠脖子的位置,另一个拆口却在身侧。
“布片是在靠近身侧的地方找到的,纸包是在脖子往下的前内襟。”宗仪解释了两样东西的位置。
“这不是同一个人的手法。”文秀仔细地看了两处拆口的针迹,笃定地说道。
“果然如此!”宗仪凑近看了一眼。
两处针迹的落针方向和针迹的整齐程度天差地别。
“而且仪公公你看,身侧的这处,明显是从右往左落针,而身前这处,则是从左往右。”文秀继续说道:“从左往右落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左手拿针,另一种是别人拿着针,面对着这件衣服,将拆口缝合。”
“果然是另有其人!”宗仪问道:“那能看得出是谁吗?”
“能在钱氏对面将东西放进去嫁祸钱氏,又没有遭到丝毫的反抗,说明那个时候钱氏已经不省人事了。最后几天和钱氏接触的,也不过只有几个人而已。仪公公一查便知。”
……
“夫人,住的可还习惯吧?”赵二笑的很真诚,甚至还有几分憨厚,落在明氏的眼中却比厉鬼还可怕。
尤其是待在这里和刑具关在一起之后。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明氏强作镇定。
“哦,我刚才接到了消息。夫人大约是不用出去了。”赵二笑道:“不过未免受皮肉之苦,夫人还是趁早交待的好,攀扯他人的事,就不用再多想了。”
“民妇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意思就是,那帮女人当中,小你一辈的,根本没人有你这样的女红手艺。”赵二嗤笑:“事发突然没想到吧,若是夫人刻意将针脚做的粗陋一些,或许我们还得点力气去查,难得夫人这样诚恳,每针都严丝合缝的插进之前的针孔里。这些许是你那位罗奶娘的教导吧?听闻罗奶娘曾是京中一等一的绣娘,夫人的针黹功夫,可是那些出嫁前胡乱学两年的娇小姐比不了的。”
“夫人何必冥顽不灵呢?”赵二抖了一下手中的拶指,笑道:“若是上刑伤了手指,那不就可惜了夫人一手好女红手艺了吗?”
明氏眼前一黑。
没想到自己竟然错在了这上。
梅家剩下那几个女眷女红都很是平常,连日来照顾钱氏的刘美金更是连一条直线都缝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