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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虎亲自赶车,旁边跟着跑的是他自己和闵百户的马吧?那闵百户本人呢?
转眼之间车马已经到了近前——并不是很近,早有侍卫上前阻拦。
张虎心中虽然焦急,但形势比人强,到底也无可奈何。只得耐着性子跟侍卫解释了一遍方才发生的事。
其实侍卫本来只是阻止张虎他们在王驾面前纵马罢了,但此刻听得张虎解释,反倒是真的紧张了起来。
消息被迅速地层层汇报,紧张的气氛蔓延到了整个港口。
刚才热闹仿佛集市般交接的现场被迁往了港口的另一面,船前清出了一片空地来,山一样的大船无知无觉地静静浮在水面上,随着水波轻轻摇晃。
空气仿佛都静了下来。
宗仪快步走了过来,不等张虎说什么,上前一步就揭开了车帘。
闵百户面如金纸,双目紧闭。再看呼吸,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这是?!
查清问题前,还是救人要紧。
文秀依之前的方子在厨房给给闵玉山熬了一碗药。
驿站里看守没有在船上那么严,所以厨房并没有人看着她熬药。
也许是有看守,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她闭了闭眼睛,忍住了换药的冲动。
只要她随意加一味药,不仅控制不了他的毒性,还会让他死得凄惨无比。
但.......
她犹豫了,祖父当年看她对《毒经》很有兴趣,曾经跟她说过,
“知晓毒性药理即可,但却不能用毒害人。”
这是她跟祖父的约定,也是她为人的信条。
闵玉山该死,但不能在这个时候被她毒死。
她是医师,不是毒师。
“敏玉,我会用别的方式给你报仇。”她暗暗发誓。
药煮了一会儿就好,她将药端到了屋子里。
宗仪看了看她隐忍的表情,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那碗药。
于是叫了小安子上来灌药。
小安子远没有对吉王那么体贴照顾,一捏嘴唇,还滚烫的药把闵百户烫得像个濒死的鱼一样翻腾了起来。
闵百户的嗓子里发出“嗬、嗬”的声音,他无力的连使劲握手都做不到了,双手只能颓然的垂了下来。
文秀心里快意,暗暗决定给小安子配一个安神遮味儿的药包随身装着。
太监因为生理原因,所以哪怕再干净,也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奇怪味道。
低等太监也不像宗仪那样,天天都能收拾的利索干净。
而小安子天天跟着文秀配药熬药,对文秀又是佩服又是尊敬。
他当然知道楼下发生了什么事。
以内侍的眼力,他自然也能看出文秀心情很差。
但文秀向来不爱诉苦,又是个温和的性子,即使心情再差,对人还是温柔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