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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百户心里美滋滋的,没想到卫氏那个寡妇,还能卖上这么个好价钱。
更重要的是,那位人称仪公公的内官,虽然方才不轻不重地敲打了自己几句。可是听他那个话头,那位真正的贵人,这几天身子不适根本就没出过舱门。下头的人也没由头拿有人跳海那样晦气的事去触他的霉头。
这么说,仪公公是准备压下这件事不提了。
也对,对于他们这种在贵人身边伺候的人来说,死个个把犯人奴婢的,也就跟个小猫小狗似的。
闹没闹出人命不要紧,要紧的是别污了主子的眼。
瞧瞧人家贵人面前当差的,这个素养!
闵百户觉得自己又涨了见识。
再看看张虎和周豹这一群人,唉,差距啊。
更不用提钱氏那个坏了好事的娘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不肯接她改嫁的锅,还是本来就蠢,害的一个如似玉的大姑娘喂了鱼。
真是可惜。
闵百户想起了那天扯下来的小衣,本来是用来堵嘴的,后来见敏玉不挣扎了也就取下来随手扔在柴堆里。
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这么想着,闵百户假说是自己口渴了要喝水,拒绝了张虎帮他打水的提议,自己溜进了小厨房。
厨房里连根柴枝都没了,马上就要靠岸了,也没人再从底舱的库房里再取来。
“柴用的这么快,这些女人烧什么呢。”闵百户悻悻:“难怪长那么胖!”
他又随手开了几个柜子,这次倒是有所收获,一壶已经冷了的参茶。
“吆,喝这么好的参茶,真他娘的奢侈!”什么鬼犯人,过的比老子还好。
熬一壶这么浓的参茶得用多少柴啊!唉,小衣肯定也跟着烧了。
闵百户心中愤愤,也懒得回房间找杯子了,一股脑衔着壶嘴把参茶喝了个干净。
昨晚消耗不少,是得补一补。
他把空壶放回了原位。
呵呵,叫你们喝,喝西北风吧!
越是临近下船,秋淼就越惶恐。
文秀又被侍卫叫到楼上去了。
母亲刚回到舱里坐下不久,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又期期艾艾地想着自己就这么回来了有些不妥,又跑回到祖母那里侍疾。
其他几个舱里的人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四周忽然陷入安静。
海风撩起窗帘的绳结,有一下没一下地打在窗框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这安静没有令秋淼平静下来,她只觉得更为烦躁,然而四顾除了斗室,便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深蓝海面。
景色很美,但看了这么多天,早就失去了新鲜,反而是一种令人难受的单调感。
秋淼啪的一声关上了窗,把海风和海浪的声音隔绝在外。
然而这样一来,四周就更安静了。
秋淼并不知道,敏玉出事之前,也同样被这种无边无际的寂静笼罩着,但她却感受到了同样的不安。
三层和二层之间的隔音很好,嫂子和侍卫的脚步声从楼梯转角处消失了之后,就再也听不到她别的响动。
她去了上一层。
她去了比自己高的上一层。
她抛弃了自己去了更高上一层。
…………
嫂子是因为搭上了王府,以后不用在梅家讨生活了,所以才会对自己骤然冷淡的吗?
这个念头一旦起了,就无法再按捺下去。
一定是这样。
自从上了船之后,她的态度就一日比一日冷漠。
自己最初跟嫂子提议要夺取掌家的权利时,她也是那种眼神奇特,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