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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记得七少夫人说要王爷静养呢?”宗仪见少年语竭,立刻不依不饶。
“我没有不安静啊,我很平静的,我这就回去。”少年拉开了门,沿着走廊磨磨蹭蹭往自己房间走。
嘴上还不歇着:“闷在一间屋子里我才会不平静呢,你看关在笼子里面的禽兽总是比较焦躁……”
等在房间门口的文秀莞尔——这个比方打的,真是绝了,仔细想想不是在拐着弯骂他自己是禽兽吗?
该不会是脑子烧坏了吧。
见文秀发笑,少年讪讪地停下了脚步,脸上有些挂不住地没有搭理文秀,径直推开了房门。
文秀和宗仪紧随其后。
诊脉的结果平平,病情倒是没有好转,但也没有恶化。宗仪便吩咐了小安子和小德子端上了已经煎煮好的药。
经过了那天的尴尬,喝药之前少年早就让下面的人备好了蜜饯和清水。
但文秀也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看见他喝药时候皱着脸的狼狈样子,便透过半开的窗静静地看着被窗棂切割出来的一小片蔚蓝的海。
窗里漏进来的一丝海风吹在她头发上有一种清新的冷意,楼下清晨做饭残留萦绕的炊烟带了一丝清新草木微苦的香,混合进了海风中。
这香味让文秀有点自惭形秽。对,这个时候不应该有炊烟的气味,是楼下她们在洗头取草木灰浸水搅起来的粉尘,有些顺着海风扬上了三楼吧。
会呛着病人,文秀想着,便关上了窗。
风景很好吗?看了半天了,有那么好看?少年正在心里小声嘀咕着,却见文秀站起来将窗关上了。
但文秀很快就后悔自己关窗的这个举动。
开着窗子倒是不觉得,窗子关上之后,不知道是因为知道她们今早在清洗头发了,文秀觉得今天自己的头发格外的需要清洗一番,总感觉会在贵人面前失仪了。
还好,少年贵人并没有怪罪下来。
但文秀只想等着半个时辰之后的诊脉时间快点到来,好快点度过这如坐针毡的尴尬时刻。
这一次喝下药去半个时辰,再诊脉的结果是药力已经开始发作。看来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文秀于是起身告退,逃也似的躲了出去。
见人都走了,少年唤小安子将窗子全部打开,他半躺的榻上刚好斜对着全开的窗,海风一下子灌了进来。
小德子正想劝诫几句,被少年用屋里药味太浓需要散散为接口堵了回去。
宗仪想说药味早就散了,但想起刚才关于洗头那件尴尬的事,又觉得嗓子痒得很。算了,开会儿就开会儿吧。
不就是蓝天白云大海,最多还有那几根桅杆和帆,有什么好看的能一看就是半个时辰。
药的配伍中有安神的成分,少年盯了半天几乎没有变化的景色,困意慢慢袭来,小德子这才上前关上了窗。
少年迷迷糊糊地想,下次一定要问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