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自嘲的语气，我冷冷的看着自己手中的那个盒子，已经被我扣的千疮百孔。

启文叔突然睁开了眼睛，嘴角带着笑意说道:“对不起，是我食言了。”

他将手停下，我却不由自主地将我的手附上了他的手，“不要停下，继续吧。”

此刻，仿佛世界早已只剩下我和启文叔，但是有些东西横亘在我们之间，那是一条我们谁都无法逾越的鸿沟，那是我们的底线。

“你爱他吧？他对你这么好，这样体贴，这样了解你的心思。”启文叔随意在琴键上敲着，我却不敢说话。

“鬼魂已经九千九百八十多只了……”

启文叔缓缓说出这句话。

我的喉头突然哽咽可一下，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就要失去启文叔了？

“那……恭喜啊，你很快就能见到乌云姐姐了。”我笑着，鼻子却是一酸，眼眶早就承受不住眼泪的重量，我抿了抿嘴唇，转过脸去。

“是啊，是该恭喜我，也该恭喜你了，狐狸现在大有长进，至少你也不用担心那些阴兵了，只是……”

启文叔低下头，垂眸看了一眼我手中的盒子，他手指头轻轻划过盒子上的千疮百孔，然后划上了我的指尖，然后是无名指的最后一个指节。

“他会在这里给你戴上戒指，你们会好好过一辈子，对吧。”

启文叔抬起头，手却没有拿开。

我不知道现在启文叔究竟是用一种什么样的心情来和我说话，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回应他，我只知道，有些悲伤的东西在我的心里慢慢发酵，已经溢出了眼眶。

“小宣，我们相处了十几年，我也不知道对你是一种什么感情，可能就是父亲对孩子的感情吧。你不要生气，这只是我想对你说的话……”

启文叔说话的时候眼神闪躲，我能感觉到他并不是在说真话，我蹙眉看着启文叔道:“你真的就只是这种感情吗？”

“我……”

我心中已经有些生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但是我还是将自己一直想说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你从不说你对我有情，但是你处处都在对我留情。如果你真的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儿女之情，或许现在我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说这些。”

我的咆哮将启文叔吓了一跳，可是我没有办法，有些事情我也不想挑破，但是越不挑破，就越迷惑。

“你爱乌云姐姐我知道，你对她的感情，可能早就已经是你潜意识里的习惯。这种柏拉图式的恋爱，让你觉得厌倦了是么？你想要找种新鲜感是么？”

我一口气将我所有的疑惑尽数说出，但是启文叔只是愣愣看着我，显然，他也被我这段话伤到了吧。

“你究竟爱的是谁，你心里比我更清楚。”

我将启文叔的手狠狠甩开，站起来，我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我们之间，至少不会再有什么故事了。

可是没等我起身，启文叔便一把抓住了我的手。

冰凉刺骨的感觉瞬间传来，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我爱的是谁，我的确清楚。”

启文叔暗红色的眸子微微闪烁，然后他松开了我的手。

我咽了一口口水，慢慢走出了房间。

这以后，不管是怎样，我都该让步了，他是乌云的，很快他们就会见面，而我，不过是启文叔漫长岁月里，百无聊赖中拿来开心的而已，我也算是看清楚了自己的身份。

我走出琴房，却在门外看见了狐狸，我不知道他已经站了多长时间，但是他眼中的红血丝却是看的一清二楚。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可是没有说出口。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别多心。”

狐狸是我以后最好的选择，于我而言，我再也没有心思去找一个与我灵魂相通的人，我也没那个本事去找了。

回到房间之后，我将狐狸送我的手机扔在了床上，过了一会，才想起来把它打开，是最新款的手机，狐狸还真是费心了。

手机早就开过机，桌面的壁纸是我的照片。

看到这张傻笑的照片，应该是狐狸偷偷拍的，我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出来。

在他眼里，不管怎样我都是好的，可是启文叔呢？那个远在天边的女子才是他心里的白月光。

“就算触犯天条，你也要救她出来？”

老方的这句话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你又管他做什么，他和你再没有关系了。”

我自顾想着，却不知狐狸已经在门口站了多久，他开门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我慌乱地擦干眼泪，将手机放在一边，直起身子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能进来吗？想问你一点事。”他苦笑着，表情有些扭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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