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预产期就要到了,到时候请胖大婶来接生,咱们娃娃都是她接生的哈!”
“好的,到时候就麻烦胖大婶啦!”
大家也都笑嘻嘻的告别,夕阳西下,归家做饭带娃娃!安详的五福村,平静的日子下隐藏的暴风雨将要来到。
几日后,得到秀秀要生产的消息,胖大婶丢下自己的家的狗娃子,风风火火的赶去接生。得到消息的街坊妇女们也都放下手里的活,赶去帮忙,烧水的烧水,祈祷的祈祷。
可能是肚子里的娃儿太大,久久都没有生出来,秀秀从撕心裂肺的叫喊中,渐渐声嘶力竭。大家看着一盆接一盆的血水端出来,都预感到可能是难产了。
大柱着急的跪在院子里:“灵主保佑,国师保佑,保佑我的妻子和孩子!”良久胖大婶满手鲜血,落着眼泪走出来,看了看大家,定格在大柱的眼神中,轻轻的摇了摇头。街坊们都惋惜的落下眼泪。
大柱不能接受的捶胸跺足的哭喊:“为什么?为什么?啊!啊!啊!为什么对我们这么不公平!灵主啊,为什么?”
忽然电闪雷鸣,豆大的雨点滂沱而下,笼罩的乌云瞬间变的透红,像火烧过一样。里面秀秀又是一声尖叫,胖大婶瞬间冲了进去,但是下一瞬间又尖叫的冲了出来:“妖怪,妖怪啊!”
大柱抹了把眼泪冲进去,只见秀秀睁着惊恐的眼睛怀抱着咯咯笑的婴儿,婴儿灵动的眼神转来转去的,白白胖胖的小手塞进嘴巴里舔嗦着。最显眼的是额头一点鲜红的血点红的发光,慢慢隐退为一点血痣。
一步一步挪过去,看着逝去的妻子,大柱轻轻抱起小小的婴儿,缓缓闭上妻子睁着的眼睛,像是要诉说着什么,却是永远也开不了口了。
短短几个时辰,经历的悲喜,大柱像是瞬间老了几十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这个孩子不祥,不祥,不祥!抱起孩子走出屋外,街坊村民们全部消失了,一瞬间避他们如蛇蝎,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再经历一次。
顶着雷雨,看着已经恢复的乌云,压的大柱透不过气来。高高将孩子举过头顶,大柱颤抖着想要摔死这个不详的孩子。可能是被雷雨吓到本来咯咯笑的娃娃突然大哭起来,清脆的哭声响彻大柱的神经。
许多年前,大柱还是那么稚嫩,局促的站在父亲的糖人摊前面,替外出的父亲照顾生意。一名穿着鹅黄色衫裙的女孩轻轻的站在他的前面:“哥哥,给我一个糖人。”大柱羞涩的笑着递过去最大的一个,看着她吃的开心还甜甜的说了一声:“真甜!”
秀秀和大柱的爱情就这样在糖人中慢慢的生长。他们一起去后山抓蛐蛐,一起吃糖人,一起在美丽的夜里看星星。秀秀的父亲是一个落榜的秀才,在城里开一个小小的私塾,教零星几个学生,满腹才华空不得志,但是却教养了一位知书达理的好女儿。老人去世前将秀秀托付给大柱,大柱的家人帮忙料理了后事后迎娶了秀秀。大柱接了父亲的手艺,帮父亲一起卖糖人,秀秀与母亲在家学学刺绣,烧烧一日三餐,日子虽不富有,但也是有滋有味。
一切的变化来自一天早上,秀秀吃过早饭之后身子不适,头晕呕吐。找了大夫看过之后全家人非常欣喜,大柱家有后了,秀秀怀孕了。说来也是,那天早上他们小镇的天空被红云笼罩。大柱爹还开玩笑的说是喜兆。全家人宝贝着秀秀,无微不至的照顾,小心翼翼的安胎。
突然他们这个小镇里不太平了,街上贴了布告,说是妖灵降世,要严查最近怀孕的人家。大柱爹和大柱看着国师模样的人拿着罗盘兜兜转转,指针指向了自己家。镇长颤颤巍巍的回答:“他家是儿媳怀孕,来登记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满天红云,都说是吉兆啊!”
大柱爹默默的拽着大柱退出人群,小道跑回去,掀开炕板,将大柱和秀秀送了进去,递上一袋铜钱:“大柱啊,赶紧带着秀秀走,要照顾好秀秀,千万不要被国师府的人抓住,拿着钱出去找个地方,先避避,等孩子生下来,风头过了,你们再回来!”大柱拜谢爹娘带着秀秀在先人留下的密道中逃往了后山。
一路胆战心惊,躲躲藏藏最后被黑店客栈骗取了最后的铜钱,两人流浪到五福村安了家。稳定之后,大柱偷偷回去看了看,说是最后随便抓了一个人顶罪了。父母也都安好,只等秀秀生产完之后再商量是定居五福村还是回小镇去。
可是没想到,秀秀没了,孩子还是这幅模样,大柱想要狠心的摔死这个不祥的孩子。但是被啼哭声惊醒了神智。这个是他和秀秀的孩子,秀秀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他们的亲骨肉,孩子是无辜的啊。将孩子轻轻抱在胸前,掀开襁褓看了一眼,果真如秀秀说的,是个女儿。怀着的时候秀秀就常说她有感应一定是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大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和泪水:“闺女啊,爹爹会抚养你长大,你额头的这个血痣很漂亮,爹爹就给你取名血灵,小名灵儿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