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转过头不看我,泪水从眼角滑落,断断续续的念着那首诗。
夜中不能寐,起坐弹鸣琴。
薄帏见明月,清风吹我襟。
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
徘徊将何现,忧思独伤心。
我的手紧紧地抓着父亲的手,好像一松手,他就会离我而去。母亲将我们的手分开,然后将我的握在手中。她强忍悲切:“渺渺,让你父亲走吧,这些年他太累了!”
父亲望着母亲,眼中泪珠滚动。这一刻母亲的妥协,是她多年来对父亲的理解和不忍。相知容易相守难,相守容易相忘难。她们选择忘记的不是彼此的情感,而是这世上的纷扰。
父亲缠绵病榻两个月之后,离开了我们。他走的很平和,多年来从未有过的平和,我知道他是真的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