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其实也希望我学理，毕竟我现在的成绩看着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而且学理的话，以后也好就业。”说到这里，王艳停了下来，低着头，若有所思。

余菲听到这里，微微皱了眉。如果父母不支持的话，这就是一个两难的问题，王艳会很受折磨。

“不过，他们说他们只是提个建议，最终的选择还是由我自己来决定。还说这条路最终也只能我自己走，他们不想我勉强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说到最后，王艳的声音有点哽咽。

余菲不知道该说点什么，说了好久只说出了几个字，“你父母挺好的。”

“是啊，他们很好。他们对我一直都很好。所以我有一种如果我不学理就对不起他们的感觉。”王艳说完眼泪便无声无息地掉了下来。

“或许你可以这么想，如果你学了理，如果成绩出了问题，你会变得不开心，那你的父母是不是就会更加难过。”余菲把视线转向了自己的前方，假装没有看到王艳的眼泪。

“嗯，”王艳轻轻吸了吸自己的鼻子，“你也说了，是‘如果成绩出了问题’。其实我对学理并没有排斥，对学文也并没有很执着。既然这样，是不是学理才是更好的选择。”

余菲听着王艳飘忽不定的语调，轻轻叹了气。

“王艳，你的梦想是什么？”余菲问出了一个很老套的问题。

“梦想？”王艳陷入了沉思，很久之后才再次开了口，“其实我一直对历史很兴趣，比如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又比如李白，苏轼，纳兰容若，还有秦桧，魏忠贤，和坤，还有历史上的好多著名的事件。我想更深入更全面的了解他们的故事，然后把这些分别写成小说，在史实的基础上进行一些适当的艺术加工，让更多的普通人能了解中国的历史，能感受历史的厚重，品味悠长深远的中国文脉。”

余菲看着此时眼中熠熠生辉的王艳，笑着说道，“你真该看看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其实你心底已经有了决定不是吗？”

“可是这个和学文学理也没有冲突啊，就算学理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只不过要多花一些时间而矣。”

“嗯，看着是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实际上还是有关系的。怎么说呢，应该是一种沉淀。让我想一想有什么合适的比喻。沉淀，沉淀，有了！”余菲灵光一现，想到一个还不错的比喻，“就像是现在，让你写一篇关于高一二班的小传，你脑子里肯定会有很多的念头，比如各位任课老师都是谁，他们的教学风格是怎么样的，他们的教学态度是怎么样的，甚至他们生活中的习惯是怎么样的，还有各个班干部，你的舍友，你的同桌，你玩的好的同学，还有其他同学，他们的性格是什么样的，学习成绩是什么样的，学习习惯是怎么样的。还有班级氛围，班级规定那些，等等等等，是不是感觉有很多。但是如果让你写高一一班的呢，是不是就想不起太多的东西。这样是不是就算是一种沉淀的结果。你和二班的同学老师一起学习生活了一年，而你和一班的同学老师虽说也可以说认识一年，但是由于你没有处在一班的氛围中，所以才有了这种差别！呃，那个，我说的比较乱，不知道你明白没有。”一股脑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后，余菲自己都有点乱了。

王艳静静地想了一会，然后转头对余菲道，“余菲，你真的很会把握事情的重点。”

“你明白了啊，那就好，我还怕我说的你不明白。我有时候就这样，说话不怎么过脑子，思维会有点跳，逻辑性会有点差，哈哈。”说罢，余菲尴尬地挠了挠头。

“嗯，明白。其实我也明白其实我更应该学文，只是一直找不到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而矣。”

“王艳，”余菲突然收敛了表情，语气严肃了起来，“我跟你说这个并不是在跟你说你应该学文，而是为你寻找如果你学文，到底有什么好处的答案。要做一个选择题，自然得每个选项都了解才能做出最好的决定。学理好的理由估计王头还有你父母以及你的朋友都对你说了好多了，我也就不再重复。我希望你可以认真的考虑这些理由，然后再做出决定。也希望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你都会认真去坚持，不会后悔。”

“我明白。”王艳看着郑重其事的余菲点了点头，然后突然笑了起来，“余菲，感觉你比王头还要对我认真负责。”

“你错了，其实我一点也不负责。因为我只是告诉你可以这么做那么做，却不告诉你应该怎么做。这样如果到时候你的选择出了错，我可以很坦然地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余菲耸了耸肩膀。

“是啊，其实，谁都不能为谁负责。”王艳的声音也渐渐地低了起来。

“那也不是，总有一些人，会无条件地为你做的事情负责的。比如你的父母。”余菲倒是没有被王艳的情绪影响。

“说的也是，世上的事情几乎没有绝对一说。”王艳重重地吐出一口气，“余菲，你先回教室吧，之前我们一起回去好像给你带来些麻烦。”

“其实这个倒没什么，不过，我还真得先走。我还得去买点吃的，有点饿。哈哈~”说完余菲便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向着小卖部的方向走去。

“余菲，你为他人考虑的太多了。”看着余菲的背影，王艳小声地嘀咕着，“这样你会很累的。”随后也站起了身，向着教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