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总的来说，这是件好事。至少，再遇上当初那种情况，我还能拼一把，而不是任人宰割……”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好像跟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无论是梓枫还是帝墨，都被这番话震住了，梓枫是没有想到帝君澜有勇气将过去如实坦白，帝墨则震惊于她跟自己想到一处去了。

那部功法，不是没有风险的，至少在修炼之初，心智和毅力稍微弱一点，都会落得个走火入魔的下场，他敢让她修炼，是因为对帝尊留给她的魂盔足够信任，也是因为，在他眼里，神和魔并无区别。

但她却直接越过了这一切，她所思所想，仅仅是不想再让悲剧重演……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她愿意将这一切毫无掩饰的说给这个少年。或许，对她来说，梓枫终究是不同的……

不过，有了雷罚帝尊的守护，她还能说出这番话看来，只能说明，在她的潜意识里，能真正护住她的只有她自己！就连帝尊也不行……

有那么一瞬间，他都要同情那个男人了。做了那么多，连无疆血誓都立下了，却还是没能成为她潜意识里愿意依靠的存在……这个有着冰雪般容颜的少女，她的心，怕也是冰雪做的吧！

梓月的心到底是不是冰雪做的，梓枫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很难过。看着她漠然的眼眸，听着她冰冷的声音，感知着她的为了变强而不惜一切的决绝……仿佛赤足的少女踏着染血的荆棘在轻歌曼舞……

一时间，莲华塔陷入一片沉重的氛围，就连那飘渺的雾气都凝滞了几分。梓月望着梓枫眸中暗藏的悲伤，微微叹了一口气，道：“好了，不说这个。日后你们两人莫要再起冲突，我还有事，你刚回来，就好好休息一番。”

说罢，看了一眼帝墨，便闪身离开了莲华塔。

梓枫沉默了一会儿，来到青木前，头也不回，沉声道：“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帝君澜的吩咐？”

帝墨仍是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道：“自我与小丫头契约之后，便不再听命于帝尊了。”

梓枫转过身看向他，深灰色的眸子里似乎有无数风暴肆虐，道：“我希望没有下一次！”

帝墨不置可否的笑笑，道：“我只是给了小丫头一个选择，最终做决定的还是她自己。”

看到梓枫又黑了脸，道：“你自诩与她相伴而生，又对她有多少了解？你怎么就知道，你给她的保护就是她想要的呢？混沌，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梓枫身形一僵，继而道：“你之前一直跟着帝君澜，就应该知道他不希望阿月受伤……”

帝墨抚了抚袖，道：“我说过，我只是给她一个选择。不要忘了我只是一本书，我所能做的，就是将自己知道的呈现给小丫头。至于做不做，怎么做，都由她自己决定。我劝你也不要过分干涉她，以免悲剧重演……”

梓枫心头一震，道：“你什么意思？”

帝墨目光明澈，似乎要看到他的心底，道：“字面上的意思，你紧张什么？”说罢，又道：“若是不想她的心血白费，就不要打青木的主意，否则，小丫头只怕……”

只怕什么，帝墨没有说，但梓枫却听得分明。抬手抚在青木树身上，明显感到一股熟悉的气息，跟自己极为相像。梓枫苦笑，帝墨这是怕他毁了青木？

他怎么舍得？阿月所珍视的一切，都是他想要守护的存在……也许帝墨说得对，他不该再干涉她了，他真怕有一天……

他一直期待她恢复记忆，却没有想到，哪怕有了那些记忆，她也不是原来那个阿月了。那个对他毫无保留，一心依赖他的女孩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懂，明明她回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个懵懂的孩子，明明她的身边一直有人明里暗里护着，为什么她反而越来越淡漠了？被护着的一方，不该是肆意无忧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