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任这人,在整个静楼中应是最容易让人无视,却也能让人保持安心却下意识存着疏离敬意的存在。
因为他常对一切视而不见,几乎也很少会去干涉这里的任何一人,但是即便任谁都是知道他目不能视,却也不会真的有谁把他当做瞎子看待。
首先莫任原本就不是,再者,似乎也从没有什么能在静楼内瞒过他。对此,莫小爱实在是有过切身的体会。
所以她原本是不敢抱有轻易进出绮香居的念头,只不过架不住有人在旁边壮胆,加之现在怎么着也算是青天白日,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样的脑回路思索得出的结论,总之觉得比起夜深人静之时,反而应该是这样的时候更容易从莫任的眼皮底下做个漏网之鱼。
不过,眼下看来,情况并不乐观了,好在她和执音此时虽然目标直指绮香居,总还差着可以狡辩的几步距离,再者说,想来他们两人本无恶意,这样想着莫小爱总算抬头挺胸,腰杆也尽力挺直了起来。
“他应该不会对我们怎样吧?”莫小爱忍不住在嘴边嘀咕着,“总不至于要赶人出去吧?”
想着不久前才与莫任在深夜里打过的照面,以及最后从他口中说出的告诫之语,莫小爱是越发觉得自己的行为是让人讨厌的明知故犯一类。
眼睁睁看着莫任朝着自己的方向走了过来,她也没敢吱声,只能先等着听听看对方的口风,只是莫任走近了似乎却并没有对上自己的意思,要不是知道莫任是怎样的人,莫小爱甚至觉得他根本就没看见现场还有她这么个人。
执音静站在旁边,此时却是他全然占据了莫任的注意力一般,莫名的,现场的氛围似乎变得不一样了。莫小爱一时也说不出自己的这种感觉是从何而起的,不过当她的目光在面对面立着的两人中间穿插而过的时候,那种感觉马上就变得更强烈了。
“奇怪……”她不由在心头生出疑惑来,总觉得此时莫任给人的这种感觉,是她原以为莫任会在那夜初次面对她这么个身份不明,行为又有那么些可疑的外来人才该有的,毕竟自己也是在静楼落脚未久。
至于执音……他那么个大男人,如果莫任不准,他当时根本就不可能进得来这里,明明他来的是要比自己早,难不成就是因为执音是男的,所以才会被格外严厉对待吗?
莫小爱眼看着两人相对半晌却又相顾无言,她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跟着一块儿焦灼了,却还是执音率先启口,只是既无招呼也无因果,更没有丝毫交代或是辩解之意,只是开口道,“无事,我们先离开了,您请便。”
执音说罢便准备侧身潇洒而去,她也就准备见机行事,悄无声息跟着一块儿开溜了,只是到底还未走出两步,终于听见那声音开口说道,“不必生事,于你我皆无益,这里是静楼。”
莫小爱不由看向莫任处,只见他侧头看向一人,这话便是向着执音说的,只是再没有下文,而执音也并没有再回应一句话。
然后事情似乎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片刻过后,还是莫任不知向哪处消失不见了,而她和原本先要走的执音还留在后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