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从踏歌身边经过,风轻轻吹起帘子,露出马车里面的人的容貌,君瑾坐在马车里眯了眯眼,忽的道,“停车。”
刚刚,他好像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似乎是以前认识的人。
叶惊闻言,赶忙一拉缰绳,停了下来,“吁!”
“公子,怎么了?”叶暮跳下马一手,有些疑惑的问了出来。
公子怎么突然要停下。
君瑾掀开帘子,利索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就看到一个穿着朴素的女子,正背着一个背篓朝着这个方向走来。
这个女子……
他并不认识。
难道是刚刚感觉错了么?
踏歌微微抬眸瞥了几人一眼,不太明白他们为何突然停了下来,随即又不感兴趣地收回了目光,继续朝前走去。
正当要与几人错身而过之时,君瑾忽地抓住了她的手臂,声音带一种不容置疑地坚定,“红锦?”
踏歌微微挑眉,红锦极少在人前落出真面目,君瑾竟然这么容易认出了她?
到是不错。
暗暗使了力挣了开来,踏歌转身便要离开。
“我最近听说沁血宫左护法红锦被打入悬崖尸骨无存,你说,要是他们知道你没死,而是躲在这个村子里,会怎样?”
君瑾闲闲地站在那里,一袭白色束腰长袍,腰间只坠了一块上品白脂玉佩,他面容俊美,嘴角轻轻向上勾起一抹弧度,在晨曦的光芒中看起来温润美好,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满是恶意。
踏歌自是知晓他的意思,却仿若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脚步没有一丝停留。
用这个威胁她?
君瑾嘴角微僵,飞身挡在了踏歌身前,嘴角的笑容多了些许邪气,“到是我忘了,红锦手上沾染的人命不知几许,怎么会在意这么一个小村庄的人呢!”
他方才瞧见她这副打扮,竟下意识地觉得她是厌了江湖纷争,躲在这里隐居来了,真是……脑子进了水。
踏歌看着挡在她身前的男子,不悦地抿了抿唇,微微抬头看他,“所以呢?”
他说这些是想干什么?
“跟我走怎么样?”君瑾站在踏歌面前,双手负于身后,笑得极为和善,仿佛是朋友间的互相邀请。
“不用。”踏歌没有丝毫犹豫地拒绝,她没兴趣跟他走。
君瑾笑容微滞,拒绝的这么干脆?
无奈,他只好提好处,“我看你身上的伤似乎尚未恢复,跟我走,我帮你恢复伤势,还可以躲开那些追杀。”
踏歌神色不变,“你的要求。”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她可不信君瑾会无条件帮她。
必然是有什么要求的。
这么上道?
君瑾眼眸微眯,说道,“以后都跟在我身边。”
踏歌手指微动,神色有些危险,“你是要我帮你做事?”
君瑾微微颔首,不可置否,“可以这么说。”
踏歌看了他一眼,强调道,“我是沁血宫的人。”
他还真是心大。
君瑾捏起踏歌的一缕发丝,微微偏头,黑白分明的眸子清澈通透,他微微凑近踏歌,话语中带着几许理所当然,“据我所知,你对沁血宫宫主可没什么忠心,既然如此,跟在我身边有何不可?还可以不必在杀戮中度日。”
“这与忠心与否有关么?”
沁血宫的人都是从尸上血海里走出来的,哪会有什么忠心?
只是他们每个人从加入的那一刻起便被喂下了子蛊,一旦背叛,必死无疑罢了。
“如果我能解去你体内的蛊呢?”
踏歌微怔,神色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你的意思是……”
君瑾勾了勾唇,“现在,愿意跟我走么?”
踏歌点了点头,“可以。”
“那走吧!”君瑾拉住踏歌的手便朝马车走去,十指相扣,他心底升腾起一丝诡异的满足感。
似乎,很喜欢这种感觉。
踏歌手腕微动,挣脱了开来,“我自己可以走。”
君瑾看着被挣开的手,有些遗憾,“好吧,你那篓子丢开吧,这么带上可不合适。”
踏歌没有说话,将背篓放在一旁的草丛里,跟着他上了马车。
叶惊和叶暮两人对视一眼,满目惊讶,公子这是怎么了?
竟然这么费尽心思地挖红锦过来?
这可一点也不像是公子平日里的作风啊!
“你这么早出门,还没要吃早饭吧,要吃些干粮么?”
踏歌刚上马车,就见君瑾捧着一包东西递到她面前,“给我?”
“恩。”
“不用。”
她出来的时候已经吃过了。
“为什么不用?”君瑾捧着没动,白皙修长的手指与油纸包交相映衬,格外鲜明。
他微微偏头,乌黑的长发在肩头滑动,眉头轻蹙,带着几许疑惑。
“我吃过了。”
踏歌坐在一侧,坐姿严谨,背脊挺得比直,即使穿着粗布麻衣,也无法遮掩她周身的气度,看起来高贵,圣洁。
“吃了?”君瑾微怔,随即将油纸包收起,放进马车一旁的暗格里。
“红锦,你知道玄清宫灭门一事吗?”君瑾静静地靠着后方,双手随意地搭在腿上,几缕发丝垂在胸前,白皙的脖颈在发丝间若隐若现,带着几许朦胧的诱惑。
踏歌的目光在他的脖颈处停留片刻,随即平静的收回目光,淡淡的道,“知道。”
“你觉得,这,与沁血宫有关吗?”君瑾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下,带着些许的紧张。
他们才刚刚达成合作关系,便这么快问她这样的事,她会生气吗?
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