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棠有片刻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称呼他，最后终于呐呐地说：“……盛先生，你好。”

盛天齐的表情一下子黯沉下去，又勉力回复平静说：“棠棠，见到你很开心，你自己一个人来看画展吗？喜欢哪副画，我送你。”

“哦，不用。”叶棠摸摸鼻子掩饰自己的尴尬，“我路过顺便进来看看，”又指着墙上的油画说：“画展很出色，是您策划的吗？”

“是的。”聊到自己开心的事情盛天齐的表情放松下来，指着那些油画说：“这位画家是我发掘的，很有天分，画展也是我策划的，每幅画我都认真看过，虽然是别人的作品，但好像也是自己的成就一样，呵呵。”

“您实现了自己的梦想。”叶棠由衷地替曾经的爸爸开心，“恭喜您。”

“谢谢你，棠棠。”盛天齐慈爱地看着叶棠问：“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自从你去北方上大学，我就很少知道你的情况了，现在毕业了吧，在哪里工作？”

“我……挺好的，现在在一家建筑设计院上班。”

“做建筑师？很适合你。”盛天齐微笑着说，“你从小就喜欢用积木搭房屋模型，对美术也很有天分，我记得你那么一丁点的时候……”盛天齐用手比划高度，“……就跟我说，爸爸，这个房子漂亮，那个太丑了……”

“呵，是吗？”叶棠有点尴尬地笑，回忆过去对他们而言太过伤感了。

盛天齐也感受到了叶棠的尴尬，停住没有继续说下去，叶棠趁机说：“很晚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就先走不打扰您了……”

她转身欲往大门方向走去，盛天齐出声在背后叫住她，“棠棠！”

叶棠转过头来看向他的方向，盛天齐动容地说：“棠棠，我知道在你心里，我也许不是一个合格的爸爸，但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

盛天齐回到家的时候，杨曼云正坐在沙发上目不转睛地刷手机。

“曼云，”盛天齐说：“你猜我今天在画廊见到了谁？你一定猜不到，是棠棠，几年不见她都长成大姑娘了，很漂亮很有气质，她还说她现在是建筑师了，几个孩子都好好地长大了，真好！曼云……你有没有在听？”

“我在听啦！”杨曼云一边划拉手机一边敷衍地说：“我听悠悠和心悦说起过她，她工作的地方就在阿森楼下。”

“是吗？”盛天齐饶有兴致地说：“那很好呀，他们俩个离得这么近也有个照应，下次我们去恒泰把他们一起约出来吃个饭好不好？”

杨曼云精神都专注在手机上半天没应声，盛天齐奇怪地俯过头去问：“你怎么跟年轻人一样，玩手机玩的这么入迷？”

“哎呀，我不是开了个微信时尚公众号嘛，自从我把去巴黎时装周的照片放到公众号上，底下留言的人可多了，大家都来向我请教穿衣打扮的时尚经验，你看看，她们都不相信我已经四十几岁了呢，说我看上去像二十多岁的小姑娘……”

“这你也信？”盛天齐侧目。

“什么呀，你这个人真是的。”杨曼云一腔热情没得到回应，不太高兴地说：“我现在有很多粉丝的，你不知道吧，你看这个就是我的铁粉，”杨曼云指着屏幕上的一个头像说：“就是这个叫圆圆的小茜的，我每次发文章她都第一个点赞，还会写很长的留言，你看她写的：云姐姐，我太羡慕您啦，您又漂亮又有时尚品味，还大方地把经验分享给我们大家，上次你推荐的风衣我买了，大家都说好看……还有这篇文章她也留言了：云姐姐，您说的真对，驼色大衣的确经典、高冷又优雅，您穿上去太有范了，绝对是时尚Icon，不过我觉得一般人很难驾驭，因为一般人没有您的气质啦！”

盛天齐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说：“这么肉麻你也相信？”

“你怎么这样？”杨曼云懊恼，“我的粉丝热情不行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