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叶棠大声地反驳。

胖领班没办法，只好对盛森采取怀柔策略，“先生，对女朋友要大方咧，就算闹矛盾也不能不买单呀，这样女孩多没面子……”

“女朋友？”盛森看着叶棠挑衅地说：“她要是承认，那我可以买单。”

那位胖领班看有戏，马上又来劝叶棠：“女士温柔一点，也给先生个台阶下嘛。”

“呵，”叶棠冷笑，接着说道：“承认个屁！好，盛森，算你狠！”然后转过身对胖领班说：“单我自己买！”

一旁的小妹赶紧把账单递给叶棠，叶棠看到那个最后面的数目字有片刻没出声，她终于也能体会一把殷旭拿到账单的感觉了，“我……我就点了两个菜，怎么……怎么这么多钱？”

“女士，”胖领班一看情况不妙，马上解释：“您点的虫草胶乳鸽汤里面的原材料就非常贵，您知道虫草现在是什么价格吗？还有燕窝和雪蛤也不便宜的，您点单之前应该看过价格了呀！”

“我……我……”叶棠憋的脸都红了，但账单实在有些触目惊心，她不得不接着辩解说：“那你们也可以打个折呀，我刚才吃的怀石料理都没这么贵！”

“女士，”胖领班也有些激动，挥舞着小胖手口沫横飞地说：“您可不能崇洋媚外呀，您知道虫草有多珍稀吗，是多么不容易一寸一寸地才长这么大的……”胖领班用两根手指比划，“您这一锅汤里就放了二十条，您再说怀石料理是什么，说到底不就是生鱼片嘛，切一切就可以上菜了，我们这锅虫草汤是一分钟一分钟咕嘟咕嘟煲了很长时间才煲好的……”

“那我把这些虫草还给你行不行，能不能算我便宜点，你看，我就喝了一口汤，一根虫草我都没吃……”叶棠指着那只锅恳切地说道。

对面忍俊不禁的盛森赶紧挡住嘴，胖领班十分无奈，“女士，汤已经给您端上来了，是没办法退的，您退了我们也不能给别的客人喝呀！”

叶棠咬着嘴唇，终于恨恨地一跺脚，“好，我买单，刷卡可以吧？”

“可以可以。”小妹拿来刷卡机，叶棠掏出一张卡刷了之后没成功，POS机提醒余额不足，叶棠只好说：“这个先刷一半。”又拿出另一张卡才付完账单。

刚刷完卡叶棠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开卡银行的确认电话，叶棠没好气地说：“是我刷的，对，对，是我本人刷的。”

“那您剩下的汤怎么办？”胖经理问。

“给我打包！”叶棠眼睛喷火地看着那只砂锅说：“一滴汤都不要剩下！”

那锅虫草汤足足打包了四只餐碗才装下，叶棠两只手提着各装满两碗虫草汤的塑胶袋摇摇晃晃走出酒楼大门的时候，外面已经是黄昏了。

她用了一个下午，吃了两顿高级料理，打包了四碗汤，刷了一万几千块的卡债，亲身体验了什么叫做机关算尽坑自己，啊，这真是个让人无限唏嘘的黄昏！

尽管是周末，但是这个时间段已经有点堵车了，叶棠想招手打个的士，可是接连过去几辆的士都是满载的。

“棠棠，这个时间段不好打车的，我送你回去吧。”盛森走上前说。

“离我远点！”叶棠走开两步和他保持距离。

“棠棠，你不要这么执拗。”盛森想要拎过叶棠手里的外卖袋。

“要你管！”叶棠闪身躲避他，结果自己差点摔倒，盛森一把扶住叶棠，可叶棠手里的外卖袋却不受控制地甩了出去，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叶棠看着一地狼藉怒目瞪视着盛森，“你个混蛋！你赔我！你赔我一万多块的汤！”

“棠棠，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别生气，我赔你好了……”盛森话还没说完，就见叶棠忽然蹲下崩溃地大哭，撒掉的虫草汤像是骆驼背上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把这一段时间以来情绪一直紧绷的叶棠压垮了。

“你们为什么都欺负我，欺负我，你们一个俩个都对她好，只对她好，我算什么，我哪里不如她？”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叶棠就那样蹲着崩溃地大哭，任由泪水在脸上纵横。

一只手在她头上温柔地拍抚，盛森抽出纸巾递给叶棠，也蹲下来柔声说道：“棠棠，难过就哭出来，哭过后就忘了殷旭吧，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更痛苦，你很好，只是你和殷旭有缘无分而已……”

“有缘无分？”叶棠抬起头看向盛森，被眼泪洗过的眼睛亮晶晶的瞪着他，瞪得盛森心猿意马，叶棠冷冷地开口道：“如果不是某个人蓄意破坏，我们会有缘无分？你还跟我说这个？真是太可笑了！”

“棠棠，你不要执迷不悟了！”盛森苦口劝道。

“我执迷不悟？那你开悟了？你开悟了你怎么不出家去！”

“哎！”盛森长叹一口气，缓缓地说：“因为佛祖觉得我沉迷女色，不肯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