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我和报案人面对面坐着。
报案人带牙套,戴手铐,杜绝了一切自杀的可能。
我问,“你替谁报案。”
小二慌张摇头,仿佛要告诉我自己并不知情。
我发出一声嗤笑,不动声色的给王月发了个短信,径直起身要往前排坐。
“唉,靳队,不审了?”王月接到了短信,配合的问了我一句。
我扫了那报案人一眼,摆手笑道,“谢兰芳,刘军的供词已经足够定罪了,有人想要无期,你拦着?”
“真惨,这才二十来岁,在那地方待一辈子还不如死刑。”
沈健负责开车,听到这儿嗅到了猫腻儿,插了一嘴道,“无期真是惨,我见过一四十年的无期,在里面待的给自己手指头都吃了,抓住老鼠活生生往嘴里塞,一咬呲出一杆血”
越是恐惧,越是身临其境。
报案人伸手抓住了椅子后背,呜呜声不断。
我没搭理,从沈健腰间拽出手铐,又给报案人加了一层锁,“我能省一事就能早下班,别添乱。”
报案人呜呜呜喊了一路,我权当听不见,还带上个耳机。
到了猪王说的农家院,我们一队下了车。
进了院,沈健调侃了一句,“你还真是多面手,这一冷漠,那小子准是急了。”
“岂止是急。”
王月大咧咧的凑上来,勾着我的肩膀道,“这小子从被抓的一刻,心里肯定不断在做心理建设,想好脱罪的应对,靳队这一下直接搞乱了,谁能不慌。”
俩人不是夸我,是即将突破重要涉案人的喜悦。
我一如既往的浇冷水,“抓到凶手在乐也不晚,唉,没来得及问,枪响了有人受伤没?”
沈健笑容僵住,掏出电话指了下农家院。
农家院已经空无一人,炕桌上的菜肴丰盛,中间儿是一盘儿肘子,炕桌对面是个挂式电视,里面儿播的节目,是动物世界。
凶恶的狮子戏耍了七八头牛,反被牛群追赶,赶到了树上。
中央7,杨采妮狙杀案和这个案子发生了线索上的重合,我下意识的看了桌子,茶几的下面,果然,在茶几底下藏满了烟头。
凶手,长期住在这里。
我露出喜色,反手抓住一个警员,急迫催促道,“即可对周围走访,问清楚这里的情况,对凶残冷漠,身体素质过硬的人进行关注。”
“还有,这个人攻击性强,注意安全。”
这是,沈健黑着脸走进屋,抬头看向我道,“有一名干警受伤,没生命危险。”
我缓缓点了下头,看痕检开始取证,捶了下脑袋,“诈出报案人的口风,顺势攻破谢兰芳,但总觉得还是抓不到凶手。”
“凶手只要住在这儿就会留下痕迹,总不能一直不出门吧?”王月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正常人一定会有生活痕迹,可这个人正常么?
我捡起一个烟蒂,这是一个习惯性用手指捏灭烟头的怪人。
王月看着明显搓痕的烟头,露出费解的表情,“这,这凶手不觉得烫么?”
“烟头数量很多,可能是夜间活动较多的人。”
我阐述了自己的观点,竖起三根手指,“第一,尽快核查死者身份,二,找到指示报案的人,三,找到农家院的老板。”
沈健立刻有安排,可我放心不下来,假设黑手这一次布局成功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警方发现残缺的腿,移尸完成并未发现,我们可能会顺着谢兰芳的线索,找人冒充谢兰芳果体与凶手碰头,伏击。
“谢兰芳是凶手下一个目标!”
我出声一刻,几人均是不解的看向我,“谢兰芳的口供上看,涉案的可能性很大啊。”
我没解释,始终想绕开谢兰芳,没想到这个人居然一直维系着整个案件。
搅屎棍子做到这种地步,算成功了。
当然,我依旧不打算审问谢兰芳,我觉得黑手不会针对无辜人设计陷阱,谢兰芳绝对和校徽有关是黑手要制裁的人!
靳氏的开山功臣,想必,没人比我父亲更了解谢兰芳的信息,想到这儿,我头也不回道,“你们回去调查谢兰芳的历史资料,我回一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