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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儿死了,这宅院里只有我和幼枝了。我本以为,我和她……没想到,她却拒绝了我,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疯子。”于老爷握紧了双手,似乎越来越激动。
“然后你就开始虐打她?”
“对,我控制不了,当她用那种厌恶的眼神看我,躲着我的时候,我就打她。”于老爷回头看着陆呦呦,眼神有些可怕,“明明是我先认识了她!她也非常的仰慕我,她找媒婆提亲想嫁的也是我!只是因为一个名字,我们才错过了!现在,明明我们已经没有阻碍了,她却不愿意了!”于老爷一步步逼近陆呦呦。
“最后她还搬出去了,这彻底惹怒了你,你不能容忍她的离开,你找地痞去骚扰她,散播她克夫的谣言,让她的娘家也对她避之唯恐不及,就是为了逼她回来。”陆呦呦看着于老爷,觉得他真的是疯了。
“没错,她回来了,她大声的斥责我,羞辱我对她的感情,就像你现在一样看我……”于老爷突然伸手抓住陆呦呦的胳膊,用力的把她拉到院子里,指着池塘,“就在这!她说她宁可死也不会和我再有任何的关系!”
大雨淋透了两人的衣服,却没有让于老爷冷静下来,他抓着陆呦呦的胳膊,一把推到池塘边,陆呦呦没防备,一下倒在池塘的石头上,头重重的磕在上面,有些晕。
“就是这样,我就是这样把她推倒!”于老爷扑过来掐住陆呦呦的后颈,把她的头按进池塘的水里。
陆呦呦呛了一口池水,心里有些慌,这种时候,银针也使不出,她只能用力的挣扎,却无济于事。于老爷一手抓住她挣扎的胳膊,一手死命的按她的脖颈,强迫她浸在池塘里,连救命都喊不出。
雨,越下越大了……
陆呦呦只觉得耳朵里嗡鸣不断,鼻腔里,眼睛里充满了池水,她感觉胸腔里的空气越来越少,却不能呼吸,一旦她开始呼吸,把池水吸到肺里,就会和幼枝一样溺死在这个池塘里。
她要死了么?她还没有听到楚烬的消息,也许他早已经葬身大漠了吧。第一次,她希望这个世界真的有鬼魂和阴间,这样也许他们还能在那里相见。
意识越来越模糊,挣扎的手臂也渐渐软了下来,在清醒的最后时刻,她感觉到脖子上的手松开了,自己被人拉出了池塘……
“小鹿儿…小鹿儿…醒醒…”陆呦呦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仿佛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突然她听到有人在耳边叫她,这个声音仿佛一道光,撕裂了眼前的黑暗,光影模糊间,她看到了楚烬的脸,是他么?他还活着?她伸出手想去摸一摸,却再次昏了过去。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望京府衙的房间里,床边趴着哭红眼睛的小汤圆,桌子边是秦墨和白七七,他们看见她醒了,都围了过来。
“呦呦…呦呦你醒了?”白七七摸摸她的额头,“谢天谢地你终于退烧了!”
“娘亲……”小汤圆扑到她怀里嚎啕大哭。
陆呦呦摸摸小汤圆的头,她还有点昏沉沉的,秦墨端来一碗粥,“吃点东西吧,你肯定饿了。”
“我睡了多久?”陆呦呦接过粥,一点点吃起来。
“五天。”白七七伸出手,“五天啊!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们了!”
“我这不是没事么…对了,于老爷呢?”
“我们到于府的时候他被人打晕在池塘边。”秦墨接着说:“我们把他带回府衙,醒了之后,大人连夜审问,他也认罪了。”
“那我是…怎么回来的?是你们及时赶到,救了我?”
“嗯……我也希望我们当时能早点赶到……”白七七有点自责,“如果不是我吵着想吃栗子,我们就能早点到于府,你也不会遇到危险了…”说完,吸了吸鼻子,眼睛红红的看着陆呦呦。
“你不是要哭吧…你可是侠女啊…”陆呦呦笑着看她,“不必自责,你又不知道我会遇到危险,如果你知道肯定会飞来救我的。”
“以后我们都不会让你遇到危险的!”白七七抓着陆呦呦的手,“我发誓!我再让你遇到危险,就让秦墨打一辈子光棍!”
“哎?你发誓你让我打光棍?”秦墨无语的瞪着白七七。
“你打光棍和她一辈子不嫁人不是一个意思么?”陆呦呦看他俩,“你们还没说,是谁救了我?”
“嗯……是……”白七七看了眼秦墨,“你说。”
秦墨惊讶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说?还是你说吧。”
陆呦呦皱眉看他俩,“这个问题这么难回答么?”
“也不是,只是我们答应了他,不告诉你……”白七七低头小声说。
“是楚烬么?”陆呦呦心怀期待的问,她还记得自己之前仿佛见到了楚烬,希望那不是昏迷的幻觉。
“不是。”白七七摇摇头,“是之前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你还记得吧?”
“是他…”陆呦呦刚浮起的心又沉了下去,“他现在在哪?”
“不知道,他把你抱回来,看着你吃了药,情况稳定以后,就走了。”白七七抿抿唇,“临走让我们不要告诉你,是他带你回来的。”
夜晚,陆呦呦披着衣服坐在院子里。
“怎么不在屋里休息。”一个黑影落在她面前。
“等你。”陆呦呦看林胥。
“你知道我会来。”林胥坐在她身边。
“直觉。”陆呦呦看着他,他脸上的面具让她觉得有些碍眼,“谢谢你救了我。”
林胥叹了口气,“我还是去的晚了些。”
“不。你去的刚刚好。如果再早一点,我可能都不会知道真相了。”
“真相比你的命还重要么?”林胥看着她,声音里隐着怒气。
“我的命?”陆呦呦轻笑着摇摇头,看着院子里的那棵树不说话,林胥皱眉,
“想喝酒么?”沉默了片刻,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陆呦呦愣了一下,点点头。
林胥笑了一下,一跃而出。
回来时,手里拎着一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