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赵将军若是不介意，今日便共饮一坛便是。”军中人好爽，她父亲也是如此，在军营里，最大的乐趣也无非便是喝酒，她虽说拿了那羊皮纸来谢赵云灏，但依旧觉得过意不去。

“若是年大小姐不介意，在下这里倒是有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提到喝酒，赵云灏从桌下拎了一坛酒上来，瞧着年华的目光里也多了欣喜，“请年大小姐共饮。”

年华脸颊微微一红，但旋即一想，赵云灏常在军队中待着，怕是不太避讳那些，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如放开豪饮一次，她倒是许久未沾酒了。

上一世，她可是下了很大决心戒掉的，毕竟顾承风不喜欢。

想着这些，年华端起海碗，与赵云灏碰了一下，烈酒穿喉，却有一种如重释放，说不出来的畅快感觉，真想如此喝醉了罢，让她与上一世的怨与恨，都被这酒斩断。

“桃酒，不烈，也不甜，还不如这女儿红痛快。”许是稍微上了些脑子，年华说话似也没有之前那般小心，“赵将军可有喝过那泡了桃子又加了桃蜜的桃酒？”

“哦？”

兴致正浓，没想到年华会先开口与他畅谈，便问道，“还有这种做法？”

“单是桃酿酒，味道是极淡的，但酿好后放入鲜桃，便可增加桃子的香甜，再加入桃蜜，口感上不输给其他。”这是年华从前最爱的喝法。

她爱吃甜的东西，酒里也喜欢加蜜，只可惜总没人理解，上一世的时候，也因为估计着顾承风的感受，不敢再吃从前喜欢的，也不敢再饮酒，一切只为了曲意迎合顾承风的喜欢。

“年大小姐原来喜欢吃甜食。”赵云灏道，“赵某虽不甚了解女子，却好似记得女子大多不爱吃甜食。”

“甜的会发福。”

年华眸子微转，看向赵云灏道，“赵将军耿直爽快，我在这里，不瞒将军什么，这一场酒，一来当做我谢过将军，而来与将军交个朋友，将军对年华大恩，年华谨记于心！”

“年大小姐客气了，接令弟回来举手之劳，实在不需大小姐破费拿出这羊皮纸来。”赵云灏心底留有疑惑，虽是与年华交好，却也不敢一场酒便深交，毕竟……

实在难以想象，年华究竟是为了什么，不惜将这珍贵一物拿出，也要请他保护年家一个庶子的周全。“这东西在这里，年大小姐还是……”

“此物留在我手中，暴殄天物。”年华一笑，却笑未见底，她道，“在我看来，这是值了的。”

一碗酒过喉咙，年华道，“再次多谢将军当初愿意出手相助。”

赵云灏语塞，疑问刚要脱口而出，却堵在了喉咙里，年华没醉，可这瞧着却有些醉了。

这心里，莫名的怎么也不得安心。他了解的年华，出身名门，容貌上佳，不过是一名及笄少女，按理说，还是该如同孩子一般天真的年纪，可他却硬是看出了老成来。

自己可是，整整大了她十岁。

“但于赵某来讲，这东西也过于贵重，不知……年大小姐可还有需要赵某帮助的地方，但凡能做得到的，赵某必当竭尽全力。”

他想，剖开那表面，看看那真相。

以及，心底好似有些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