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了一下，年华应下，打心眼里，老太太这种说法实在是折辱她，她身为功臣之女，从名义上，当今圣上便是她的舅舅，她的婚事，恐怕轮不到老太太做主。

抬头见到浅芳在一旁皱眉，年华微微挑眉，眼神制止了浅芳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她低声对老太太说道，“但华儿还想再多陪着祖母几年。”

“几时未见华儿，怎么小嘴也越发变得甜了？”老太太听了笑了一声，道，“倒也不急，你尚未出孝期，这种事情急不来。”

“不过搭理家务也是要学起来了，你婶娘也好，还有文氏，你都可以去问问。”

问道了这句，年华心底总算松了一口气，原先还想着要拿了补品一类的东西去讨好老太太，这厢倒好，几句话的功夫就让老太太答允了这件事情，她脸上一红，假装不知所措，“只是……华儿怕自己会做不好。”

“这怕什么？”老太太道，“每个女人的一辈子都是这么过来的。”

“好吧……”

假装愣了一下后，年华讷讷的点了点头，“那……华儿可否明日出去，去家里的铺子瞧瞧？是该查账的时候了。”

这个时候，说出这话，老太太也没有半分迟疑，开口便应下，但考虑道年华一个女儿家还未出孝期，道，“只是你一个人可别被欺负去了，让青翠跟着你一起去，明日可要尽早回来。”

“这……青翠姐姐还要侍奉祖母……”

老太太假装微恼，轻轻嗔了年华一句，年华则立刻假装自己蠢笨，吐了吐舌头应下，学着年溪荌的模样靠着老太太，“祖母……”

只可惜，祥和终归是假象，并没有多少真情实意在其中。

“贱人！贱人！”

上好的白瓷茶壶被娇气的小姐狠狠摔在地上，去岁的龙井刚刚泡好，却可惜的洒了一地，可瞧着还不解气，愣是将桌上的樽，台上的瓷瓶，以及脚边的矮松盆栽全弄得一片狼藉，这才觉得累了停手。

年雅狠狠的喘着气，双目瞪的猩红，面前跪着一丫鬟，身上的衣服不知为何被扒了去，只余一个浅粉的肚兜遮着，背上全是新抽出的伤痕，以及被瓷片刮伤的痕迹，丫鬟跪在地上不住的哭，且这是还未到春日，开着窗户冷的很，这般责罚一个下人，看着让人实在是想不通这丫鬟究竟犯了什么事。

“小姐，您别气了。”

年雅身边的大丫鬟白茶站在年雅身后拿着一根鞭子，这上面还有些血迹，瞧着还是新的，是方才抽这丫鬟的，“文姨娘都说了，咱们这时候要忍着，忍一时方能更好。”

“忍？忍什么？”

年雅咬了下牙齿，恶狠狠的道，“年溪荌，这个贱人！她父亲不过就是一个侍中罢了！我可是侯爷的女儿，其容她欺负道头上来！”

“别说了。”另一丫鬟白莲拉住白茶道，“小姐以后便是咱们谨谦侯府的嫡小姐，那个年溪荌算什么，如今小姐正是气头，等等再说。”

“还有年华那个贱蹄子，占着嫡女的位置，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当真叫人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