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侠白看我睁开眼，凑到我的身前，焦急道：“要开始了！”

“什么要开始了？”

“那帮和尚要念经了！”李侠白的脸上阴晴不定，看起来很痛苦。

“念经怎么了？”

“烦啊！”

我点点头，明白为什么李侠白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此刻他已经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想不到他佛家修为这么高，定力却这么差，佛家讲究心静，如此浮躁怎么会修炼如此深厚的佛家内功。

钟声响起，佛音梵唱，我随着木鱼的敲击声缓缓闭上双目，没多久心中传来一种淡然安逸的感觉，原本紧绷的神经一瞬间变得轻松，整个人仿佛沐浴在温和的阳光下。

“喂！”李侠白一把把我推醒，“你不难受吗？”

“难受？”我挑了挑眉毛，“为什么要难受？”

李侠白的五官都快要皱在一起，一双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就是在你心中有没有什么要钻出来一样，那种无法挣脱的感觉？”

我摇了摇头，道：“没有，相反还有一种放松的感觉。”

“难道你没有杀过人？”李侠白盯着我，眼中布满了血丝。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摘星楼里得到的记忆所记载的画面一瞬间涌入脑海，那感觉就像我亲身而为一般，“杀过！不光杀过，很多人还因为我而死。”

“那为什么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拍了拍李侠白的肩膀，问道：“你可知道他们念的是什么经？”

“心经！”

“你既然明白是心经，为什么这么久了心中还是有魔障？”

李侠白无奈地笑了笑，无力地坐在地上，靠着墙壁，原本焦虑的样子也变得很无奈，“因为我杀了一个不该杀的人！”

“哦？什么样的人？既然不该杀为什么你还要杀了他！”

李侠白笑了笑，道：“荆水寒，这世界上有很多事让人无奈，也有很多事人们觉得天经地义，在你心里，你觉得什么事才是天经地义的，什么是让你无奈的？”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事实上我也分不清到底怎样才算天经地义，我修炼的道法，时常提到“道”这个字，也就是天道，只有顺应天道才能生存下去，才会蒸蒸日上，可这个道到底是什么我到现在都无法想通。

“荆水寒，你吃过肉吗？”

“吃过！”

“那你觉得被你吃的动物，它们到底该不该吃？”

“不该！”

“可是你还是吃了。”李侠白淡然一笑，“这世上很多人都在吃肉，吃肉的那些百姓却依然活得好好的，你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人吃其他的动物就被看成天经地义，老虎和狼甚至其他食肉的动物吃肉就被视为残忍，这便是下面那些和尚一心想要化解我心中的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