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的身体又颤抖了一下，原本白皙的脸此刻已经毫无血色，她抬起走，缓缓地走到的身前，疑问道：“你师娘？你的哪个师娘？”

“听人说，她叫常胜。”

“常胜！”孟青向后退了一步，原本流干的泪水又一次如同倾盆大雨一般夺眶而出，“是她，我知道在你心里就只有她，是我对不起你，是我的错……”

我看着孟青此刻的状态才明白为什么师父曾经总是一个人坐在一旁喝着闷酒，想必在师父与孟青和常胜他们三个人有着说不清的恩怨。

“你对你的师……师娘了解多少？”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样问，也不懂以往冷若冰霜的孟师叔为何今夜变得如此。

孟青忽然笑了笑，缓缓道：“你不必诧异，过了这么对年，月华山又经历了葬月这样的大乱，有些事我终于看明白了。”

“其实我也只是见过我师娘一次，在一个不见天日的山洞里。”我缓缓地将当日与红妆在那个水南村周围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孟青，说到最后我疑惑道：“其实，我当时并不知道师娘将小猛和弱水离火是故意送给我的，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她在那里一直不肯离去，是为了完成师父曾托付给她的事。”

“你可知道你的师娘是一只狐？”

我点点头，关于师娘的事我也早已在阎罗岛的时候就听央妃提起过，我看着孟青不断闪烁的双眼，疑惑道：“是狐又怎样？”

孟青惊愕地看着我，我不明白为什么区区这一句话就能够是她惊讶成这个样子，良久她缓过神，凄然地笑了笑，“你说的话与当年你师父说的一模一样。”

“是啊，狐又怎样，到最后我不还是输给了一只狐狸。”孟青喃喃自语。

“我不许你这么说我的师娘！”

孟青看着我笑了笑，并没有因为我冒失的一句话而生气，“孩子，你知道我是多么想你能够如此般维护我吗？可是我这一生都没有做你师娘的福分了！”

“其实，师父在昆仑阙的时候，时常念叨着一首小诗。”我看着这柔弱的女子，美丽的面庞没有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

“哪首诗？”

我点点头，学着师父的口吻，又一次将那首小诗重现。

“十年往生十日仇，青无悔断情忧。

红颜一笑冲冠怒，长剑尽折碧血流。”

“你师父他时常念叨这首小诗吗？”孟青追问道。

我点点头，道：“师父总是一个人喝闷酒，每当没醉的时候就会吟诵这首小诗。”

孟青终于停止了哀伤，幸福地笑了一下，就像是一个被爱情包围的姑娘，良久，她羞答答地对我道：“年纪大了，也知道脸皮薄了，孩子，你可能还不知道另一首小诗吧。”

“哪一首？”

“九清山上九重天，九重远上白云间。

若为伊人登高处，只羡鸳鸯不羡仙。”

孟青笑着，开心地告诉我，这也是我师父曾给她写过的一首小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