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闭上了嘴巴，看来他们对风道人还是颇为忌惮。

散场后，我被剑宫的弟子接引道一处别院，晚间有人送上饭菜，吃过饭之后，就不见再有人出来走动，山林间不时地有鸟兽清啸，映得偌大的九清山一片宁静祥和。

月华初上，几颗星子挂在温柔的夜空中一闪一闪，虽然没有月光的皎洁，却让人不得不羡慕在这深夜长空享受千年来的自由。

这是一处小小的别院，是剑宫专门给往来的客人准备的，别院虽然不大，却连廊曲折，假山瀑布应有尽有。

我坐在连廊的尽头，看着天上孤零零的几颗星星，看得出神。

相传天上曾经有一道星河，像大海一样浩瀚宽广，在漆黑的长空之上，映得翡翠无华，琥珀无光。

相传天上有一对天造地设的爱侣，他们发誓长相厮守，永不分离，却被这灿烂的星河所阻，不能相见，他们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被世人世代传送，生生不息。

我不知为何，越是凄美的爱情越是古老相传。

我忽然想起了那位白衣女子，是什么样的感情令她如此神往，是什么样的人让她憔悴的生命全无，那条叫做玉带的河流，是否也像银河一样，阻隔了他们千世万世。

月光流淌，映得小院如同白昼。

“你还没睡啊？”寂静的夜里一个细细的声音在黑暗中传来。

说话的人是否也像我一样，在这漫长的深夜思念着一个叫做情的人。

“这九清山上好，水好，就连夜似乎都比以往浓稠了许多！”红妆缓缓地坐在我的一旁，出神道。

“你知道九重天吗？”她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不知！”

红妆静静地看着远方几颗孤零零地星子，轻轻地吟了一首诗。

九清山上九重天，九重远上白云间。

若为伊人登高处，只羡鸳鸯不羡仙。

风轻轻地吹过，吹动着红妆耳旁的长发。

“这是什么诗？”我问。

红妆摇了摇头，细细的眉毛皱在一起，道：“这是师父常常念的一首诗，每当她念这首诗的时候，总是像你现在这样，看着天上的星星出神！”

“我们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九清山的四重天，这里虽然山美水美，却比不上九重天的万分之一。”她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忽然间身子一颤，好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迟疑了片刻。

“你本不该来的！”红妆回过头来，看着我道。

“因为我在你们眼里是邪魔外道吗？”

“不，不是。”红妆一口否决，她沉吟片刻，道：“只因为你来得方式不对！”

“那我应该怎样来？”

“你本应该以更体面，或者更合适的方式来！”

“怎么，你以为我并不体面。”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来的方式过于张扬，现在所有门派的弟子都要对付你！”

“若是我夹着尾巴三跪九叩的上山，岂不是被你们正道中人羞辱死！”

“任谁羞辱你，我都不会的！”红妆的声音仿佛缩在喉咙里，可是我却听得很真切，不知道为何这姑娘竟没了当日的泼辣，温柔地让人不适应。

“你既是昆仑弟子，就应该以师门为重，如此作践自己，只会让那些人变本加厉。”

红妆说的不错，若是我堂堂正正地上山，规规矩矩的参加比试，便不会惹下今日的是非，可是话说回来，若是我真的一步一步地走上来，会不会在一重天，或者二重天的时候，就被人当成妖魔斩了！

“我听师父说，昆仑的逍遥诀是最正统的道法，可是为何……”红妆没有说下去，不过她的意思我已经明白。

“你对昆仑了解多少？”我没有回答她，而是反问。

“我只知道千年以来昆仑一直是正道领袖，可不知为何，便突然没落了！”她话峰一转，道；“可是如今凭空出现一位昆仑传人，即使你所用的是昆仑道法，或多会少总会被人怀疑！”

“我师父虽然没有怀疑你，但是听其他派的弟子私下说，各门派的掌门已经开始注意你了！”

我冷冷一笑，道：“怕是你师父派你来的吧？”

红妆听了我的话身子一震，就像是窒息了一般，红着眼睛，站起身，道：“荆水寒，我坐在这里便把你当做朋友，能和你说这些话便是关心你，若是你心存不良，品行不端，他日第一个斩你的便是我红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