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会呢!”赵青瑜爽朗地笑了一声,俐落地朝那马驹轻喝一声,便是策马轻快地朝前方密林纵身进去。
“这青瑜,就是这般倔强的脾性,与她兄长十分相似。”郑萋萋回眸,抿了水红色的娇唇笑道,也策马示意弗离跟上,边走边说,似是回忆着甚么往事,“以前啊,淮少侯府就在将军府隔壁,青瑜小的时候经常让我去他们那打雪仗,堆雪人。”
“原来赵小姐与萋萋乃小时玩伴,此情真令人羡慕。”弗离有一下没一下地听着,垂着纤长的眸睫看着自己白玉滑腻的双手,唇角挂着不太真切的淡笑。
这些凡夫,有那么几个的交情倒是能令人羡慕的,哪像他们神仙看似在神界高洁无忧,无斗无争,无欲无求,实则却孤寂得很。似她一般,天天对那群宫娥呼来喝去的,也只能有应歌和稷苏解解闷了。
“是呀,我同青瑜自小到大,堆的雪人也有千百来个罢……”郑萋萋柔柔地笑着,抚着手下的马鬃,“青瑜的脾性真当与侯爷有九分相似,倔强得紧。那时我与青瑜一同堆的雪人,侯爷也在旁边自个堆着。可待到我们二人堆完想去帮他一把,他却万般不肯让我们插手,怎么说都不听的呢……”
说到这,郑萋萋笑了几声,朝弗离看去,却见她神色冷沉,顿了顿,急忙敛起笑容问道,“怎么了?”
“无事。”
弗离回神,发觉自个方才无意识地便冷了脸,心下微顿,迅速收回眸底潜藏的寒光,转眸朝郑萋萋歉意地笑了笑,“走神了。”
赵长玘的所作所为她看在眼里,哪里是什么风度翩翩的浊世佳公子,不过是个披着冷淡外皮的恶人罢了。
至于郑萋萋口中说的事么……
呵。
弗离不动声色地讥笑了一下,抬眸看向林子里越发黯淡的阳光,眯了眯眼眸。
他那哪里是什么倔强,不过是个有极度偏执的占有欲之人罢了。
一个贪婪、危险、六欲浓重的凡夫。
弗离眸子里划过丝凌厉的寒光,唇角紧抿,悄悄地握紧了手里的缰绳,佯装笑意地朝郑萋萋道,“赵小姐都快跑不见影了,我们也跟上去罢。”
郑萋萋不觉有他,见弗离似是不感兴趣赵家的事,便也笑了笑,说道,“好。”
只是弗离万般没料到,正当她策马要向前行的时候,草丛里却突然窜出一道黑影,迎面便要向她的马驹抓来。
“昂——”马驹受惊,后退一步猛地扬蹄。
弗离眉心微蹙,稳了稳身形,犹豫了片刻正要出手,身旁的郑萋萋却已然眼疾手快地拔了佩剑,流光划过,便是砍下了那凶兽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