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珩静静地站在她身后目送着她离去,一双清冷的墨眸染上了晦暗的沉光。
他原本……
是想拥她入怀的。
也不知怎的,看着她瘦削纤细的身子,想起赵长玘对她那般越矩,他便升起了这等荒唐无由的想法。
要将她拥在怀里,揉碎,紧攥,好让别人都看不见,摸不着,好让她再也跳不出那等勾人的舞,好让只有他一人能晓得这世上还有如此真切待他的姑娘。
这等想法之切,让他方才就真的脱口而出叫住了她。
幸好,理智尚存,自己收口了,才没有吓到她。
姬珩垂眸,淡淡地望向自己依旧皇袍加身的身子,暗金的龙云团纹在月色浅照下,衬着沉墨浓色,映着他手腕的苍白。
胸口又出现了那种有些陌生的酸胀感,心头狂跳,似乎有重锤击落,带着涩涩悸动的感觉,很是难受。
“归梧。”他轻声唤道。
“王……”归梧急忙从暗处现身,抬头看了眼自家王上有些孤冷的身影。
“本王有些不适,回房罢。”姬珩捂了捂胸腔的地方,淡淡地看了眼天色,开口道。
“不适?……那,那可要传太医来?!”归梧一听姬珩有些不舒服,愣了愣,慌忙上前几步想扶住他。
姬珩轻轻地放下手,摇了摇头,漆色墨眸一片沉暗,“不必了,回去歇下便可。走罢。”
过了一日,天上下起雨来,山地湿滑,雾气朦胧,原本说好两日后的围猎便暂时搁置下,蓐收大汗安抚性地给诸位皇室贵臣送去了些西至附近新奇稀罕的物件,以示歉意。
蓐收的雨较为轻和,鲜少有唬人的雷声,弗离百无聊赖地坐在窗边,静静地望着外面烟雨朦胧,有些昏昏欲睡。
“大人,大人……?”一声低低的呼唤传来,悠长清朗,弗离眼眸一亮,便是转过身子看向来人。
少年青衣素裳,风姿如朗月,身形如修竹,正立在门前,眉眼精细,笑意温和开怀地看着她。
“我说稷苏你怎的去了如此久呢。”弗离这么多日没见他,如今见着了,难得没有摆上刻板的脸色,笑靥盈盈地开口道。
“翊华峰前些日子仙气凋零,众兽奔走离去,着实是有些棘手。不过稷苏回去了一趟,照看一番倒还好些了起来,只是费的时日久了些。”稷苏悠悠然地坐下,拍拍碧青衣摆上的灰尘,细细地说道。
“……怎么,稷苏不在的这些时日,可有甚么要事发生?”他见弗离默不作声,便主动开了口问。
“要事倒无……”弗离沉吟了半晌,才开口朝稷苏道,“不过,你跟了我也有好几百年,可曾记得我收在百宝纱囊里的物件,有过一支骨簪么?”
稷苏记那等琐碎的事,向来记得清楚,说不定问问他也能知道自己给姬珩那根骨簪的来历。若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也不知那骨簪何处来由,终归是不安心的。
“骨簪?”稷苏闻言,挑眉吟吟笑道,“大人可是折煞我了,大人腰间纱囊包罗万物,稷苏哪里能记得区区一支骨簪呀?”
“你真当不晓得了?快想想。”弗离摇了摇他的袖子,朝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