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走走?
弗离蹙了蹙眉头,原来这摄政王也有喜爱夜逛荒地的习性么。
她想了想,最终决定还是莫要追问下去,转眸看向了跪在一旁想自己接好胳膊的赵长玘,面色冷沉,“殿下打算如何处置他?”
“他冒犯的是你,处置他是你的事情。”姬珩转身,淡淡地扫了一眼面带戾色的赵长玘,面无波澜地开口道,掩下了眸底极力翻腾的寒霜冷意,“本王只不过路过,出手相救罢了。”
如今秋场围猎还用得着赵长玘,他并不想动他。
“呵……未料听闻久疾缠身的殿下,也肯怜香惜玉起来了。”赵长玘定定地看着他,动了动那脱臼得有些诡异的胳膊,语调森寒,“就是可惜,殿下的身手……”
话语说到一半,他忽而腾空身子,矫健极了地单手成爪继续向弗离袭来。
“啪!——”
赵长玘的轻功极好,那破空而来的声音一听就极为凌厉,弗离反射性地闭上了眼眸往后一躲,不料却再次听到了关节脱臼和男子闷哼的声音,随即而来的便是姬珩变得有些阴冷凉薄的语气,倨傲的,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
“本王即便久疾缠身,对付你一个区区军侯,也不过是眨眼的事情。倒是你……”他慢条斯理地理着衣袖上因动作而出现的褶皱,暗金龙纹在他白皙的指尖泛着幽幽寒光,“意图不轨,举止不端,该当何罪!”
“……殿下,殿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赵长玘两只胳膊都被卸了力,钻心之痛让他猛地跪伏在地上,闻言,紧咬牙关,几乎是瞬间就敛下了眸底流转的戾气,神色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淡,似乎那断手不是长在他身上一般,开口说道。
弗离定定地看着他神色莫测的冷峻面容,脊背一寒,总觉得这个凡夫与他的嫡亲妹妹赵青瑜截然相反,赵青瑜甚么都摆在了脸上,而他则甚么都隐忍地吞下去,似蛰伏的凶兽一样,不除之不快。
只可惜现在身处他国,贸然杀了一国军侯,定会惹来争端,只能收手。
她静静地思索了一番,眸底寒意一划而过,随即归于平静,淡淡地开了口道,“二品军侯,自然不能轻易打杀了去。可野马尚知迷途而返,还望侯爷今后克己守礼,今夜的痛就算是一个教训,这事就过去了罢。”
面上是这么说,可让弗离真当放过他,自然是不可能的。
她站得笔直,平静如水地看着慢慢起身的赵长玘,唇角若隐若现的笑意却带着她独有的厉色。
藏在袖里的手腕微微一动,一道轻渺无形的仙气就朝着赵长玘的手臂攀附而去,缠进他的衣袖内,融进他的骨肉里。
今夜的伤,即便好了,也是会不断复发的呢。对于一名武将来说,这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情罢。
弗离收了手,静静地看着他一步步走来,与自己擦肩而过,随即只觉得耳间一凉,擦过耳鬓的是一句凉薄到骨子里的话,“野马会回头,我可不会……”
好生大胆!
弗离闻言猛地回头,瞪向他悠然离去的身影,袖里的手猛地捏紧,素来清寂的胸口腾起一丝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