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离转眸,就着朦胧浅白的月光看去,却见姬珩收了剑,悠悠然地倚在长廊之下,一身简白的金边长袍,漆发如墨,身姿玉立,翩翩然得与这遮天暮色相衬,愈发清绝出世。
弗离从未见过他穿白衣的样子,心猛地一滞。
她睁大了眼眸,忽而觉得眼前这人似极了荒野山巅上的皑皑冰雪,真当是不沾十丈红尘,连炽热的皇权也亵渎不了他的清冷半分。
此般风骨,白雪为衣。
“你,你……”
她嗫嚅了半天,却不知道说什么好,定定地看着姬珩的颀长身影,没有出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看着她,却只是浅浅地笑了笑,朝她一步步走来。
“路,路过。”弗离顿了顿,急忙说道。
她当真是路过此处,平日里也鲜少来这地方,万般不知道这里竟就是含章殿。
“本王并没有责怪的意思,”姬珩淡淡地开口,漆色的墨眸流转着沉静的波光,低头抚着修长的剑身,“你的身手……也是那稷苏教你的?”
稷苏教她?
哼,她不教他就不错了,弗离暗暗想道,明面上却依旧是一副拘谨的模样,“回殿下,是的。”
“稷苏进宫了,你不去看看他么?”提起稷苏,姬珩点点头想到了什么,眸子微沉,复而又开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