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澄玩笑道:“你这样的富贵人家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嫌弃。”
殷澄不是傻子,况且还读了那么多的书。那位中年富贵男子故意隐姓埋名这傻子都看得出来,他身后那位年迈奴仆,面白无须,嗓音尖锐,是铁定的阉人无疑,而起又来自中州,那么身份就有点意思了,值得让人深思。
赵晓忽然又问道:“方才在家中,怎么不见弟妹。”
身子羸弱的殷澄自嘲笑道:“媳妇嫌弃我穷,不愿跟着我过苦日子。两年前就跟人跑了,留有一个儿子给我,方才在家中时在睡觉呢,所以……”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停顿下来,想了想道:“哥哥才没有看见。”
赵晓听见殷澄出乎意料的果真叫自己哥,有一丝讶异,不过很快被他掩饰掉,歉意安慰道:“对不起啊殷兄,提起了你的伤心事,我没想到弟妹她……”
倒是殷澄豪气道:“没事,都过两年了,早就习惯了。”
说话间已是来到了那座小坟茔前,坟前还留有香蜡纸烛的残渣,显然前不久才有人来祭祀过。坟上杂草丛生,已有小半人之高,墓碑只是普通石头,上面写着“慈父殷庆之墓”。
不知是什么原因,四人走到孤茔小冢时,天空原本淅淅沥沥的小雨瞬间停了,开始放晴,同行而来的四位男人收拢油纸伞。
熊林墀拿出香蜡纸烛等祭祀用品,找了一块平地,撕开钱纸,用火折子点燃,随后又点燃一把香和两根红烛插在墓碑下。
赵晓拿出那壶低劣粗糙的酒,摘开酒塞,然后也不管会不会弄脏自己值不少银子的衣服,猛然跪在泥泞地上,从左至右成一条直线缓缓倒完壶中酒,悲戚道:“先生,弟子看你来了。”
与此同时,旁边伫立着的黄紫年迈道人嘴中念念有词,吱吱唔唔也不知道念些什么,当然若非同道中人就是听见了也不明白。
赵晓倒完酒后,重重三叩首,磕了三个响头,随后站起身来。
祭祀完毕之后,四位男子沿着青石板小道原路返回,熊林墀走在最前,中间两位中年男子,年迈道人殿后。赵晓没来由说道:“先生的坟头草都这么高了,殷兄怎么不打理一下?”
走在赵晓身后的殷澄平淡道:“私塾每天都要上课,哪有时间。”
赵晓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