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依旧安静作答,不加理睬。
赵妤从小便被皇上赵晓教导要多读书,取精去粕,却不料今日所见此书生却是反其道行之,放肆大言无才便是德,再加上她是赵晓最喜爱的公主,自幼娇生惯养,从来没有受过一丝委屈,今日却是接连两次被同一人拒绝,越想越是气不过,勃然大怒起来,伸手直接拿过书生的试卷撕碎成两半。
瘦弱的年轻书生看着这一幕,自己辛辛苦苦写的试卷却被眼前这刁蛮女子瞬间便毁去,好不容易跑到这个位置,难道就要跌入谷底了?
看着眼前漂亮女子,她既然能在台上四位京城高官的眼皮子底下闯入会试考场,那么身份肯定非同凡响,语气尽量轻柔道:“姑娘,是不是太过分了。”
赵妤随意把试卷丢在地上,怒着反问道:“我接连两次问你你都不答,那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穷酸书生点了点头,气极反笑,怒道:“男人读书辅国治民,女人针织纺纱,与其多的时间在读书上,还不如学着如何持家,相夫教子,这便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便是答案。”
纹大理石梨木太师椅上坐着的四位大人之前不是没有察觉到这边动静,先前不过是以为只是公主一时好奇而已,男子回答了也就是了,并不是什么大事,却不料演化到如今试卷撕了,破口大骂的下场,连忙跑过去相劝。
其余正在做试卷的士子书生听见这边动静后,皆是好奇的看了过来。
正在向这边跑过来的皇甫清看着停笔看热闹的书生,怒吼道:“都做完了吗?”
那些书生如老鼠见着猫般立即听话的侧过头去,低头继续作答试卷。
由于赵妤是陛下最喜爱的公主,一生从未打过骂过,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爱屋及乌,使得朝廷大臣也都是十分喜爱这位俏皮的长乐公主。
此时两位左右祭酒和兵礼两部四位大臣来到赵妤身后,蔡荀出声安慰喊了一声公主。
从未受过如此委屈的赵妤泪眼朦胧,转身一头栽进蔡荀的怀中,哭喊道:“蔡伯伯,他凶我。”
蔡荀眼神慈祥,伸出一只手拍着赵妤的纤细后背,语气轻柔道:“没事没事,蔡伯伯替你教训他。”
然后眼神狠厉的看着瘦弱参考书生,怒骂道:“小子,还不快跪下给公主道歉。”
瘦弱书生苦笑了一声,回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孙民跪天跪地,跪父母长辈,就是不跪这样嚣张跋扈,蛮横无理的女子。”
皇甫清听着这话,直接伸手一巴掌扇在名叫孙民的脸上,骂道:“大胆。”
孙民摸了摸自己绯红疼痛的脸颊,没有说话。
士可杀,不可辱。我孙民在仕途上攀爬何须要靠你一个女子?你错了便是错了,为何还要对的人道歉?我孙民只跪正理。
赵妤离开蔡荀的怀抱,看着那个穷酸书生,咬牙道:“蔡伯伯,皇甫伯伯,你们把他赶走好不好,不要让他会试了,好不好。”
蔡荀和皇甫清都有些尴尬的看了对方一眼,不知如何是好。这会试乃是关系国家的大事,陛下要是怪罪下来,根本不是他们两位祭酒能够承担。
赵妤虽说年纪尚小,但从小生活在皇宫大内,耳濡目染官宦浮沉心机手腕,看出皇甫清和蔡荀心中所想,抱着两人的手臂,撒娇道:“好不好嘛,蔡伯伯,皇甫伯伯,小妤最喜欢你们了,要是怕父皇怪罪下来,小妤来承担。”
说着又撒娇的摇了摇两位祭酒的手臂。
蔡荀伸出一根枯槁手指,刮了一下她的翘挺鼻梁,慈祥笑道:“好了,伯伯答应你就是。”
兵礼两位尚书大人平静看着这一切,无可奈何。
蔡荀伸手一招,两位披甲士兵迅速跑上前来。
随后他对着两位兵部甲士吩咐道:“带走。”
两位披甲士兵抱拳领命,拖着孙民出了国子监。
剩余书生看着这一幕,既然是公主殿下的命令,国子监两位祭酒都得乖乖听话,他们自然不敢碎嘴什么。
腹中韬略千万斤,不及良人撒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