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方才门房来报,司马二公子来访,见还是不见?”她这才醒转,这司马归寂便是急匆匆地来瞧,当是以礼相待的。
“让人传话,请司马公子稍候,我换身衣衫便去。”梨末随意换了套白衫黄裙的素衫,青丝长长垂落在身后,面色尽显疲惫,本是不愿见客的,可司马归寂当属她的知己,虽认识不算久,却还能说上几句话的,如今人匆匆而来,若是闭门不见,当也是过不去的。
“梨末,你的伤可好些了。”还不曾等到梨末开口,司马归寂便一眼瞧见了神态疲惫的女子,配上这一身素色的黄衫更显苍白了。
“让你挂心了,大哥已为我请过大夫了,如今已然大体无碍。”梨末做了个请的手势,司马归寂便顺势落座,瞧见这个女子前几日还神采奕奕,如今竟是这般消瘦,他心底竟是说不出的隐隐作痛。
“对了,我今日来便是想要告诉你个好消息,我有了无根树的消息,在平阳边境的萧城,那里有人高价贩售,虽不知真假,我也决心去寻一寻。”司马归寂的表情很是激动,梨末却有些愧意,原以为他只是随口答应的,不曾想他却这般上心,是否能寻到对梨末而言本就希望渺茫,但边境萧城,又是那里,那是三个将领出事的其中一座城池,且给雪亦初将消息的便是萧城的将领,所以这一趟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多谢司马公子告诉我这个消息,但梨末之事本就希望微薄,便不劳烦司马公子了,梨末自行去便好。”雪梨末的言语太过客气,客气地甚至格外的疏远,司马归寂怎么会不明白梨末话中之意呢,前日,司马陌仟被一反常态,警告他不许再接近雪梨末,而如今雪梨末被刻意与他属于了距离,难道。。。。。。。“梨末。”
“我有些头疼,便不留司马公子,日后若有空闲,梨末必登门答谢。”她站了起来,轻轻朝着司马归寂拂了一礼,这逐客令下的让司马归寂感到意外大过了失落,他只得收住了心底的话,怔怔地瞧了瞧她低垂的眼眸,黯然离去。
司马归寂回到府中,却是满眼的沮丧,作为兄长的司马陌仟又怎能不知他是因何沮丧,只是这些小儿女的牵绊又怎么能够阻止得了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拍了拍司马归寂的肩头道:“我在蜀媝的几家药铺遇到了些棘手之事,有一老妪说是用了药铺的药材身亡,但药铺大夫与小厮皆是认为所开之药并未有误,为兄分身乏术,你替为兄去处理一趟可好?”司马陌仟终究算是个好的兄长,并不愿司马归寂牵扯入他的计划之中,这些年也始终将司马归寂蒙在鼓里。
司马归寂瞧了瞧兄长,只道是兄长想让自个儿去散散心,便道:“兄长吩咐,小弟自该办妥,小弟下去准备了。”说罢司马归寂便黯然入内,司马陌仟无奈摇了摇头,心底只道,若待到一切结束,只盼他莫要怪这个做兄长的。
“黛若,准备下,我们出发去萧城。”梨末也不愿这般违心,但如今自己身上牵扯的事情太过复杂,实在不愿再让无辜的人这般卷入了。
“末儿,你这是要去哪里?”梨末猛一抬头,便瞧见雪亦初正满脸严肃地望着自己,梨末好似有些心虚,微微张着嘴,半天也不曾说话。
雪亦初缓缓走近梨末身旁,轻轻抚了抚梨末的额头道:“边境将领失踪,边境三座城池无人防守,流民匪寇纷纷涌了进来,那里现在很是危险,三日后我便会带兵去平乱,哥哥不希望你在这个时候出事好吗?”雪亦初的语气如哄着孩子一般的温柔,他的眸子里带着关切又有些请求的语气,他心知末儿的脾气一向是顶倔强的,若是她执意为之怕是没有任何人能够阻止她的。
他的手缓缓抚过梨末如瀑布般的长发,双眉紧紧蹙着,似乎在恳求得到梨末一个放弃的回应,望着雪亦初的神情,梨末的心却无法同面对旁人那般坚硬,她知晓这个世界上谁都会利用她伤害她,而雪亦初不会,她微微点了点头,雪亦初的脸上顿时有了几许明媚的笑容,仿佛将紧紧压在心底的那一口气舒缓了出来,他从不惧怕每一次出征可能会带来的累累伤痕,他只怕眼前这个唯一的亲人再受到任何的伤害。他轻轻地将梨末抱在了怀里,这一抱好像跨越了几世的光景那般漫长与艰难,他把心底所有的感情都化作了对他唯一的至亲最深刻的疼爱,“大哥知道末儿一向都是那么听话乖巧的,大哥很高兴。”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梨末面前自称大哥,如今的他当真是以一个哥哥的态度保护着这个心爱的妹妹了。
“为何今日格外的伤怀,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似乎觉察到了雪亦初今日有些不对劲,梨末也任由着他这般紧紧抱在怀里,安静地站着,雪亦初不做回答,梨末却错过了他此刻眼底隐隐泛起的泪光。
良久,他才松开了怀中的人儿,微微露出一丝平静的笑意:“今日是元宵佳节,出发前末儿可愿意再陪我去街上瞧一瞧这元宵的灯火通明?”
“好。”梨末浅浅一笑,露出一个精致的酒窝,她竟忘了今日是元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