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绪轻蔑一笑,“让贤?马相莫不是说的自己?”他的眼神中带着君王的高傲和睥睨天下的不屑。
“不是吗?你们萧家的天下是如何得来的还用我细说吗?你父王何德何能坐拥这江山?”他似乎很是清楚这平阳王室所发生的一切纠葛,但不论他想说什么,萧风绪也不愿意也绝不会再给他开口的机会了。
“你以为你真的有把握坐上这个位置吗?”还未等到萧风绪开口,那高高的围墙上一排排的士兵手中拿着弓箭整齐地出现在眼前,雪亦初着盔甲手持弓箭赫然从黑夜中出现。
马相的神情开始显得有些慌乱,他似乎完全没有想到雪亦初还活着,更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雪亦初的手中居然还有兵士,兵权不是已经移交给了自己的便宜女婿了吗?“马相,你不曾想到我还活着吧,你们马家欠我们家的账也是时候该计上一计了吧。”他高举着弓箭,仿佛随时要发射的模样。
“哼,”他轻哼了一声,“即便你活着又如何,这平阳的兵权已然尽数掌握在我的手中,这平阳的王权早已经是我的囊中之物了。”
“是吗?”突然间他感觉到自己脖颈之间传来的凉意,才发现一把利剑正紧紧地抵着自己的脖子,他惊恐的侧过头去,拿着剑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以为牢牢掌控在手中的便宜女婿司马陌仟,只见司马陌仟的眼底带着杀气与恨意,那握着剑的手那般决绝。
“岳父大人莫不是忘了数年前你是怎么踩着别人的尸首当上的丞相吗?”马相惊恐,却怎么也回忆不起,也许不是回忆不起,而是因为他犯下的杀戮太多,早已经忘了,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仿佛是知道自己今日已然是死路一条了,突然之间他大笑了起来。
“是,我踩着别人的尸首才坐到了丞相这个位置,那么他们萧家呢,又是踩着多少人的尸首才有了如今的位置呢?萧风绪,你莫不是忘了你的母妃是怎么死的了吗?是你那该死的父王他为了他的王位狠心地抛弃了她,才会将她一步步的逼入了死局,而他当上了帝王还不甘心,还派他的弟弟去勾引人家的公主,这样得来的江山难道比我干净吗?”他宛若一个疯子一般说出这些令在场之人无不瞠目结舌的一席话。猛然间,一支利剑朝着他的心口直直而来。
他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仿佛一个死囚临死前露出最恐惧的表情,可是在一霎那,一个身影挡在了他的面前,“韵儿。”他惊呼着,那绝望的喊声刺穿了黑暗的凛冽,只见马菲韵的胸口插着那支箭,身子在空中无力地倒了下来,她望向那个高高在上的男子,此时此刻的他的脸上依旧是无尽的冷漠,就连诧异都不曾有半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才终于这个男子从头到尾对她只有无尽的利用,没有半丝感情,她的心正在一点点的死去,血从伤口中一点点下坠。
“我的韵儿啊,你怎么这般傻呢?”马相紧紧抱着她,这个他唯一的亲人的如今在他的眼前渐渐死去,马菲韵的手染上了殷红的鲜血,无力地流淌着。
“父亲,父亲。。。。。。”她断断续续地唤着,“女儿,女儿尽力了。。。。。。”终究她缓缓闭上了双眼,马相哭得泣不成声,看着死在自己怀中的爱女和精心布置却注定功亏一篑的死局,终究死了心,瘫软在地,任凭那些侍卫将他拖了下去,嘴里还不断呼喊着马菲韵的名字。想来他许是后悔了,若非让女儿嫁入皇家,也许她还是那般灿烂天真,她是她尽力了,作为父亲的他该是有多心疼,多自责啊。
“王上。”池墨似乎还想在等着萧风绪的命令,他却摆了摆手,只令雪亦初跟随,其他人各自褪去。
“亦初,你听到那马相方才说了什么吗?”萧风绪背对着雪亦初问道。
“臣惶恐。”上一辈的纠葛实在太过复杂,从他的父亲到梨末,再到白景亭似乎每一个都有着千丝万缕,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走吧,今晚我倒是很想听听这些所谓过去的事情。”雪亦初不解,只默默地跟着萧风绪来到了监牢里,见到了依旧沉浸在丧女之痛中的马相,他的脸色苍白,仿佛一下子老去了数十岁的模样。
萧风绪命人退下,只余下他与雪亦初,“说吧,你知道什么?”萧风绪望着那悲伤的男子,却丝毫没有怜悯之情,而过去被隐藏的真相也渐渐在这个注定无法安眠的夜浮出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