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那人约我们明日午时,城门外凉亭,不知是否可信,会否只是个圈套罢了。”这封信上无署名无标记,只说会把想要的东西交给他们,这让池墨着实有些不安。
“来都来了,去有何妨?咳咳咳。”萧风绪望向窗外,眼底露着自信的光芒,他既然敢单枪匹马来,又怎么会惧怕这等小事呢?
“公子,是否连日来赶路伤了身子,不如让属下替您跑一趟吧。”萧风绪摆了摆手,却听见门外有细微的动静。
“谁?”门外的脚步声引起了二人的注意,梨末悻悻露出一个脑袋,有些尴尬地笑着,“我是来向你们辞别的。”方才萧风绪的表情显然让梨末有些愧疚,从前的种种,殷殷切切,他却不曾亏待过,而悠长的岁月里,自己却从不曾在意过这些,如今想来,却也只剩下愧疚二字了。
“不必了,我不需要。”他冷漠地转过身子,让自己不去瞧见她的眼神。可却在那一刹那,她低低地垂下了头,一阵阵失落涌上了心头。
他的咳嗽声浅浅地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旋,她猛然间想到了什么,在厨房忙碌着,粉球拿着菜菜在一旁玩耍,用肉嘟嘟的语气嘲笑道:“小雪儿,不是我说你,你这真是作孽啊,作为美女一枚的时候不喜欢人家,又没拒绝人家,这才把人家那颗少男心伤透了,如今这般又是作甚。”这话真真句句刺激着梨末的大脑,当时不曾拒绝完全是阴差阳错,当然她也是存了私心想把萧风绪当做借口,如今却也是能做补偿便是一些。
“吃你的吧,一会上路了没得吃了你可莫怪我。”梨末一边熬粥一边将一块雪梨塞进了那张猪嘴里,这才让粉球闭了嘴安静下来。
她将粥放在房中,背上包袱,又继续上路了,这一次倒是因着村民们的好心资质有了些盘缠,也不至于一时半会的饿着了,也亏了粉球机智,将她落在果果家中的包袱拿了出来。
“小雪儿,你还拿着这枯木作甚?都烧焦的丑样子,你若是喜爱,路旁采上一支便可。”梨末不语,只呆呆地望着那根只剩下枝丫的花木,那晚怎么竟然晃了神,竟天真地奢望这场漫天的大火能够将留下一丝丝的希望给她呢?这萧风绪也真是的,为何要隐藏于都城之内,如今好容易逃了出来,又重新再走一遭了,也好,买些粮食,也能够撑一阵子,明日再赶路也不迟,梨末想着便带着粉球在一家简陋的客栈小睡了一晚上。
而这头却也并不平静,昌平听闻这景亭为了苏浅落连夜离宫,不顾礼仪的彻夜守在她的身旁,任凭是在大度的女子也是受不住的,况且昌平这些年性子虽说收敛了一些,可骨子里终究是个冲动的样子,借着探病的借口,想去查看苏浅落的虚实。当她来到寝宫外却发现不曾有侍卫把守,便与侍女红袖一同进了这处。
谁知却瞧见了不该瞧见的一幕,“你好生大的胆子,想瞒着我作甚,你的主子已经死绝了,难道你不知道吗?”苏浅落捏着身旁女子的下巴,瞪着双眼,仿佛要把那女子吃了一般。
“寒兮不曾忘记,只是主上之前吩咐,务必将这图交到平阳皇帝手中,助他一臂之力。”那女子一副生死无畏的杀手模样,倒是有几分让人钦佩。
苏浅落细细端详着这军备图,突然发出一阵冷笑道:“你与他约了何时?”
“明日午时,城外凉亭。”寒兮答道。
“很好,不过我有个更好的主意,让他一定能够相信你。”寒兮不解地抬起头,却恰好对上了苏浅落阴冷的目光,竟然让人不寒而栗。梨末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条鞭子,狠狠打在了寒兮的身上,寒兮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手臂,还不曾等到寒兮反应过来,又几鞭子下来,很是凌厉,霎时间皮开肉绽。
昌平捂住自己的嘴巴,却见到一旁的红袖那双眼睛几乎要吓得眼珠都掉了出来,赶紧用另一只手帮她捂住,可接下来的这番话才彻底让昌平慌了心神。
“我这也是为了你好,谁让我派你去杀了雪梨末,你竟然连个影子都没让我瞧见,难不成你是想让她再次成为苏浅落吗?”说罢,又是一阵清脆的鞭子落下。
这下昌平再也不敢停留,踉跄地想要跑出去,可谁知身旁的红袖半分也不争气,脚上仿佛钉了木桩一般愣在了原地,昌平一把拉住她,她竟然吓得将手中的汤碗一下子扔了出去,主仆二人慌慌张张宛若逃命一般,可这般动静,怎么能不引人注目呢?
苏浅落瞧着扔在地上的汤碗,对着身后捂着伤口的寒兮,冷冷道:“看来我是留不得他们了。”寒兮的身上皆是密密麻麻的血痕,她吃力地抬起头,望着地上的汤碗,心想着看来又有人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