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浅落倒是不慌不忙的浅浅一笑,向前走了两边,路过他的耳边,凑近了道:“就在,白景瑜的身体里。那马太妃竟喂给了她的儿子,而今除非用他的鲜血再炼制一颗,别无他法,师父你说她是否罪有应得呢?”
如今的她似乎人命在眼里也不过是再卑贱不过的物品,她凛冽的眼神竟让欧阳绝尘有些恍惚,只一瞬间生了几丝悔意,若是华霜如今还活着,会愿意自己的女儿变成这副模样,可他没有了退路,半分都没有,“你做的很好,尽快取得白景瑜的信任,我等你的好消息!”可这悔意却仅仅一闪而过便没了下文!
黑夜中,依旧剩下了苏浅落一人,她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第二日她便又去了马太妃的府上,这未来的婆婆出了事情,这做儿媳妇的总是要去探一探的。“母妃,你走慢些!”远远地便瞧见白景瑜搀扶着神志不清的马太妃在回廊中散步,马太妃迷离的眼神,恐惧的表情,即使儿子在一旁也无济于事!
“听说那一日在庭院中的画面简直不可描述啊!”远处,两个侍女边打扫边议论着,完全没有瞧见他们。“谁说不是呢,这太妃都这般年纪了,没想到竟然会这般风骚,如今殿下好不容易给放了出来,又出了这么个丑事,与那公主的婚礼可不知晓能否如期举行了啊!”马太妃听到后,害怕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面部不断抽搐,疯狂的逃到角落里用头撞着那冰冷坚硬的墙壁,吓得景瑜赶紧用手去挡!
苏浅落捡起地上的树枝,走过去,反手就是一鞭子,将二人双双打翻在地,惊恐求饶,“滚出这里,再胡说八道,定然叫你们永远不能开口。”苏浅落极为霸气的惩戒下人,不由得让景瑜的心底升起了一些暖意!可他却不曾想到这不过是她故意做给他瞧瞧的!
景瑜好不容易将马太妃哄睡着了,邀了苏浅落在大厅,却止不住的叹气,他有些害怕,害怕那些侍女一语成谶,他既想找出害了母妃的幕后黑手,却也不愿意失去了苏浅落!
他一时失神,见他这般模样,她却反握住他的手掌,轻声细语,极尽温柔,“殿下且宽心,太妃的病定然会好起来的,莫要在意旁人的话语,只我也不会离弃你的,我们一道何种困难都会过去。”她盈盈的笑意,温暖的话语让白景瑜似乎有些恍惚自己是否处于梦境之中,又如同在危难中抓住了唯一的一颗救命稻草。
他反握住她的手心,眼中流露出极为感动的神色,笃定道:“好,一道。竟不知何人心思这般歹毒,竟然设计陷害我的母妃,叫我知晓,定然叫他魂飞魄散。”他此刻目光里的狠绝,确有一瞬让苏浅落觉得恍惚,不似他从前那病秧子又与世无争的模样。
“那一日,太妃唤我去她府上,说是有些物件赠我,可不知是否领路的小丫鬟找错了地方,等了许久却也不见太妃的踪影,只浅落刚要离开时,便瞧见有一黑影匆匆朝着后院的方向而去,那身法极快,看不真切样貌,只那身上的佩剑却不似凡尘之物,镶嵌着不知何种图腾,好似龙一般,倒是在阳光下格外晃眼。”她明知这把佩剑归属路随风,却假装无意识的说出这番话。景瑜听话神色异常,想来心中定然是朝着她设定的目标起了疑心,她心下一喜,面上却依旧装作一副困惑然不得解开的模样。
“落儿,你先回去吧,我心中已然有了头绪,大婚在即,你且莫要累着了。”他自是相信她的,虽不解为何一时之间她便有了这般大的转变,可这般温情暖意总也让他心头的爱意更深切了,也无法自拔魔怔了一般。
“好,那你莫要着急,保重身子,我便先走了。”她起身,背过身的瞬间,嘴角竟咧开一丝不经意的笑容。
“小姐,你为何这般说,我们那一日哪有看到什么人影呢?”染烟何事都要问个为什么的性子让苏浅落极为厌烦,她狠狠瞪了她一眼,这才住了口。
“去递了帖子,是时候该去拜会一下我们这一位正经的平阳公主了。”染烟心中抑郁,是越发瞧不懂自家小姐了,从前虽刁蛮却不见得这般狠绝,而四年前的小姐性子极为讨人喜欢,可此番却有何种解释呢?
“是。”她面露难色,却越发的觉得如今的主子性情大变,若是自己再这般莽撞,哪一日怕是她便没了耐性!
阳妃遭受了这般待遇,却只因她与雪亦初里应外合救出了萧风绪,可又有什么事情能够瞒过景亭,此后他便连不耐烦和虚伪的关心都不曾给她了,她便一日一日枯等在这霏毓殿之中,她也曾去求过,可竟然连他的面都不曾瞧见过。“娘娘,孟清翎前来拜见!”她似乎出了神,也不曾在意,苏浅落便走了进来!
“怎么三年不见,你竟变成了如今这副憔悴不堪的模样呢?”她的声音唤醒了昌平游离的神思,抬眼瞬间,她吓得连连后退,仿佛见了鬼一般!那般的清丽的面孔,那双勾人心魄的眸子,不是苏浅落又会是谁呢?
“你,你不是死了吗?”她抱着自己的身子,蜷缩在角落,可她又不曾做过什么事情,又何必惧怕她?她猛地站了起来,强装作冷静的模样,“苏姐姐,你,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可,可是你怎么会是和亲公主呢?”她虽装得冷静,可却并不像,微微颤抖的嘴角和结巴的话语争先恐后出卖了她,苏浅落的眼神中流露一丝不屑,当年她与萧风绪出逃,萧风绪去寻她,她却转过身便告诉了景亭,以为能够就此赢得景亭的心,除掉苏浅落,可不曾想苏浅落死了,却那般刻在了他的心上!
“妹妹莫怕,姐姐只是想找妹妹帮个小忙罢了!”她的手指划过昌平颤动的下颚,拿起桌上的茶盏,倒了一杯,一饮而尽。只下一秒便突然倒在了地上!她却只能眼睁睁瞧着眼前的一切毫无意识的发生。只听见侍女喊到,“公主疾病发作,快请太医!”昌平一下子乱了心意,只看着人将她扶住,去了偏殿!
朝阳殿中,只有景亭还在忙碌着,他总有些好奇,自己是否在梦境中,因为只有到了晚上才能瞧见那女子,每次都是如此匆匆,就连名字都不曾问过的!让她研磨,这丫头竟然靠着一叠书册睡着了,当真也是太懒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