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末小姐,我家公子没有恶意。”一旁的池墨有些不忍心萧风绪这般委屈,他知晓那个萧风绪对那个疯子的溢满的恨意,却因着梨末在此处,周全她的情绪。
再进了一步,那疯子却一头撞在了一旁的墙上,这下可让梨末彻底误会了萧风绪,可怜萧风绪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便被梨末轰了出来。入夜,萧风绪站在夜风里,望着远处的灯火依旧通明的村落,那不停旋转的风车,神色诉不出的悲伤,他多想就这么将她带走,将她紧紧护在自己的身旁,可如今,他究竟能够为她做些什么呢?
“池墨,请人去看看那个茅屋中的人。”池墨几乎睁大了双眼,萧风绪如此憎恨那个男子,又怎么会做出如此反常的决定,他真的怀疑眼前的人是否还是自己平日里见到过的那个杀伐决断的皇帝呢?
“陛下,您这是为了什么呢?难道你不恨他了吗?”池墨终究将心底的疑问问了出口。
“我不想她伤心。”这短短的几个字倾覆了萧风绪多少的爱意和被撕扯成为两半苦苦奢望修复的感情,他愿意放下那些过往,只是不愿意见到她哪怕一丝丝失望的容颜。
翌日天朦朦亮起时,梨末便担忧着乔木大叔的病情,想去瞧瞧他,谁知见到他却是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模样,却见床边放着一瓶药,那瓶身极为华丽,却不像是这破旧的房屋中应有的陈设啊,梨末脑中闪现的第一念头便是那个昨日见到的异乡人。可当梨末请了大夫来,乔木大叔却缓缓睁开了双眼,那双布满了岁月痕迹的双眸中噙着盈盈的泪水,“我错了,我错了。”乔木大叔拉住了梨末的手,不断重复着这句话,而此时萧风绪却出现在了门口。
乔木扑通一下跪倒了在萧风绪的面前,乞求他的原谅,萧风绪站在那处,望着一脸震惊的梨末,有些不知该如何面对,“对不起,这句话我怕是说的太晚了,可我依然还是想说的,你的母亲从未舍弃过你啊,她是那么深爱你,可是是我被恨意冲昏了头脑,竟不知怎么就撒下了弥天大谎,说你是我的孩子,害得你的母亲在万般心碎的情况下离开了人世,这是我此生最大的怨,最深的悔,如今我终究能够将它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孩子,我从不求你能够原谅我,因为我自认为那么深爱的母亲,可却从未想过我的爱对她而言竟然是毁灭的负担,我已然时日无多,是该去地下向你母亲赔罪了。”梨末这才有些懂得这二人之间有着怎么样的深仇大恨,那个男子眼底的孤寂和冰冷似乎怎么样也无法温暖,他竟然会是云萝的孩子,而那个美丽的童话不过只是村子里的人再荒唐不过的误解,云萝爱的人始终是那个与她青梅竹马长大的男子,而一场意外让她遇见了乔木,原本以为自此以后便可以过上了平淡安宁的日子,可乔木疯狂的爱却彻底毁灭了这个有些凄凉的女子,带着无限的怨恨和遗憾离开了人世。
可她不解的是为何当年原本沧海盟誓的恋人会忍心分离,先皇会忍心另娶她人为妻,难道这世间的帝王都是一般模样,在那个位子上,能够为了自身的权势便可以牺牲一切,包括自己心爱的女子吗?萧风绪甩开了他的衣袖,“我不会原谅,你也不必道歉,这世间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短短的三个字便能够一笔勾销的,但我也不会再追究,因为你已经为你所做的付出了代价,至于你欠了我母亲的,你便自己去乞求她的谅解吧。”他的话虽听起来不近人情,可却给了这个走到生命尽头的男子最好的安慰。
“谢谢你。”他眼角带着自然的笑意,嘴角流出了一丝鲜血,他望向梨末,嘴角微微咧开,“孩子,跟着你的心走,万不要同我一般遗憾。”说罢他缓缓向后倒去,慢慢闭上了双眼,似乎已然释怀了所有的恩怨,梨末望着他,没有大哭大叫,却为着他终究能够解脱而感到开心。
那一处三月的暖阳正好,那一座四四方方的墓碑前一丛乔木静静开放着,却再也没有丝萝缠绵着依附着他,静静陪伴,暗暗明媚着,“也许这便是他这一生最后的期许和欣慰吧。”梨末淡淡道,嘴角盈盈浅浅的笑意,“之前对公子有诸多误会,小女雪梨末,不知公子姓名?”
谁知萧风绪似乎并不买账,道:“那既然姑娘知晓之前种种皆是误会,那不若在下给姑娘一个补偿的机会可好。”萧风绪满脸的笑意,让梨末暗自想着这刚认识的男子怎么竟然有些无赖?
谁知还未曾等到梨末的回答,萧风绪便硬生生牵着梨末往远处走去,二人来到镇上的一家小摊前,那摊贩看着只是再普通不过,可那卖的食物却令梨末胃口大开,垂涎三尺,仿佛她本就应该是钟爱这种食物的。
“老板,一碗臭豆腐,两根叉子。”梨末有些好奇,眼前这个男子衣冠华丽,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会吃路边摊的人,怎么竟点起这臭豆腐来如此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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