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坐在天机阁里的这一位,又属于哪种人?恐怕第二种的可能更大吧!
天机阁呢?他们所知道的讯息又有哪些?
屏气凝神,心弦在瞬间绷紧,莫名的紧张连带着让呼吸都有些错乱。
潜藏至今,我并不觉得如今是出世的好时机。
如今虽功夫尚能自保,可敌手、势力仍处于一片迷雾之中,看不真切。
我不想成为棋子,那便要做操棋之人。
而成为操棋之人,我要学的,还有很多……
台上,陌念仍是那股淡淡的语气:“王爷天晴晚,自两个月前受狼牙堡袭击后失踪至今,生死成谜,不论朝堂还是江湖,俱猜测良多,却仍无定论。不过……”他拉长音调,带着几分趣意地放下手中卷轴,扫视默然相对的四面,淡然含笑:“据本阁所知,王爷天晴晚仍活着,至于下落,本阁也很是好奇。”
四下仍是静默无声,无人回应陌念的一言一笑,好似默剧,只有我自个儿轻轻长舒一口气的气流声在耳边绵连。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
转身出门,月映半空,薄云泱泱遮着,星子稀散,昏暗的夜,只有一路灯笼散发朦胧的光芒蜿蜒通向远方。
行步下楼,然而举目四望,却仍不见月霄的踪迹。
难道真去杀人放火抢劫良家妇女了?
哪里良家妇女多?
青楼?
也不至于那么饥不择食吧!
一路荡悠,不知不觉沿着灯笼出了院子,却还是个院子,又不敢走远,万一师尊大人人性大发,发现我没跟上又回赌坊找我,却不见我,依他的耐性,那麻烦就大了。
再看这院子,高高矮矮还是很多螺旋木梯,随便找个干净的地方揽裙坐下,开启支颌望天模式,盼着师尊大人如仙人般从天而降的那一刻。
然后,昏暗的月光下,果然从天而降了一人。
祈求应验了?我激动地哗然立起,向前跑了两步兴奋喊:“师父……我在这……”
又立即僵住,硬生生将后半句破口欲出的话噎下,我擦,不是月霄,这感觉……好尴尬!
从天而降的那人自然是听清了我热情洋溢而又亲切高声的呼唤的,身形顺便在我的呼唤中僵了僵,随后转过身。
周身灯笼幻彩如梦,他站在夹道的灯笼间平平将我望着,修身的黑色劲装与黑夜无异,脸上则是一方齐鼻的银质面具,光滑的表面冷冷反射着灯光,而从鼻根两侧面具空洞处投射出来的目光则更冰冷,仿佛寒冬十月的冰雪,让人不觉后背发凉。
忘了方才的尴尬,反而有些诧异,不自觉地伸出手指着他:“是你!”
寒光在触及我的刹那似乎收敛了些,他遥遥望着这方,没回应,但也没有了方才那股生人勿近的冷漠。
这气场,太像了!
我不由朝他走近几步,高兴道:“好巧,你也在这儿啊!你还记得我吗?在戏园子里,我们坐一起听戏。”我凌空比划着,模仿着戏子的动作围着他踩着碎步踱圈。
他不动不语。
我放下捏着兰指的手歪头问:“想起来了吗?”
我对他,总有股莫名的熟悉感,这种感觉就像磁场,无端吸引我想朝他更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