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加害者。
那么我到底应该是去同情作为受害者的被拐儿童。
还是该去仇恨伤害赵湘怡等人的强暴犯?
啊……说起来,之前也有类似的事情。
公良疏雪的那件事。
陈九枝跟我提过一句。绑架公良疏雪和柯尔白的那伙人贩子中,有个人是为了给自己白血病的儿子筹钱才入了这行的。
那个给人贩子当司机的老吴,他想要救自己儿子的这份心是错的吗?不是错的。
他协助人贩子等人拐卖妇女儿童,是对的吗?不是对的。
至少站在我这个角度来看,老吴是罪大恶极的,因为他协助人贩子绑走了柯尔白和公良疏雪。
那站在老吴儿子的角度呢?那个身患白血病的孩子,会感激通过犯罪给他挣来了救命钱的父亲吗?
我的眼中隐隐又有金光跳动。
是么。
如果不把这些冗杂的感情剔去,我是无法从真正客观的角度去判断事情的对错的。
完完全全的客观想法,对于我这种凡人而言是不存在的。
换句话说——即便理性压住了感性,也不代表感性的特征完全消失。
除非是斩断一切妄念的,无感性的,纯理性的圣人。
拒绝成为圣人的我,是捋不清这些道理的。
于是我便不再去想,只是任由心中的感触发酵。
“赵老师,请认清现实吧。”
我将嘴附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无情的话。
“你的弟弟已经死了。不论是曾经的赵泉泓,还是如今的董泉泓。”
赵湘怡听后,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哭声却更加凄楚。
“老师你之前是因为我长得很像你被拐的弟弟赵泉泓,才对我这么好的。”我将她楼得更紧了些,“今后可以不用这样了。我并不是你的弟弟,所以我不可能替代你心中的赵泉泓。如果你仇恨着今天的董泉泓的话,我很乐意被你敌视——如果这样能让你开心一些的话,老师你把我当做董泉泓也没关系。”
“我不要!”赵湘怡突然嘶哑地喊着,微微抬开身子,泪眼婆娑地望着我,“我怎么可能会敌视你……你可是我最喜欢的学生,而且还救了我……我怎么可能会敌视你……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泉泓的替代品……天灯,你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好不好……”
“赵老师……”
“不要叫我老师……”她抹了抹泪水,虚弱地开口:“说好的,要叫我姐姐……”
我沉默了两秒钟,抬起手,轻轻揉了揉她颈侧的安眠穴,将一丝魔力注入进去。
“好的,姐姐。”我温柔地说道,“睡个好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