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他就在那儿！那个光膀子的就是！”李大眼的声音被巨大的声音盖住，他不得不凑在我耳朵边说话。

我皱着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个光着膀子，一身腱子肉的平头男子显得格外瞩目。

他的胸前纹着红眼邪龙，背上纹的是大叶菩提，右臂上是关二爷。左手腕上捆着一串钢佛珠，脖子上还挂着观世音玉佩。别的不说，单说他胸前的纹龙和臂上的关二爷就足够有震慑力了，再看他浑身上下仿佛要炸开似的巨大肌肉块，使得他整个人看起来极具威慑感。

狼眼倒弯，眼眶下凹，喙状鼻内勾。眉弓鼓，耳朵扁，面相凶煞，唯有他一对眉毛略显秀气。

“他叫燕子天，外号燕子。”李大眼说道：“有传闻他祖上是混青马坎三界沟的，据说他太爷爷那一辈是辽西巨匪杜立三手底下的炮手。”

我眼睛微眯，嚯，一家贼匪子，贼传代了，本身是个贼，顶风臭着八百里。

我带着李大眼、赵大力等人，挤过人群，来到燕子天面前。

“嗯？”燕子天原本正坐在游戏机上静静抽烟，见我们突然聚在他面前，尤其是李大眼还站在我的身后，这让他挑起眉头，但却不发一言。

“你叫燕子天？”我盯着他。即便我只是来撒气的，即便我明知道我会魔法（咏唱法），但当我盯着燕子天那双淡漠的眼睛时，我的心里依然生出了一股怯意。不过我也只能假硬气地瞪回去，“听说你在针对李大眼？”

“你是谁？”燕子天从裤腰带上摘下一把军刀，来回抛弄着把玩。

“我叫陈天灯。”我静静地说道。

李大眼有些奇怪的看着我。他到现在为止，还以为我叫陈九枝是三中的学生呢。

“陈天灯？”燕子天的眼神微有变化，“哦……就是你啊，关二少和孙佳霜都跟我提过你。”

关二少……和孙佳霜……都提过我？

关二少是指关弘文么？

我皱紧了眉。

孙佳霜的话……我或许还有点头绪，但关弘文？我跟关弘文好像没什么交集吧？

“李大眼就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燕子天咬着烟，不咸不淡地说道：“帮里也不会留一个废物吃白饭，把他让给条子凑成绩不也蛮不错的么。”

“放你妈的紫屁！”李大眼怒吼道，“跟帮里的其他傻缺比起来，我是不是废物，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我到底是因为什么被送进局子的，你自己心里不明白吗？！”

“我能明白什么。”燕子天冷笑一声，突然将烟头弹在李大眼的脸上，烫得李大眼一个哆嗦，“你强奸未遂，被抓紧局子里，这跟我燕子天有什么关系？倒还是李大眼你，你自己不嫌丢脸么？强奸也就罢了，还未遂，说出去都掉血帮人的面子。”

李大眼气得目眦欲裂，咬紧牙关，“谁更丢人？谁更丢人？！最起码我是在血帮里混起来的爷们！我为血帮尽心尽力，我问心无愧！不像你！吃着帮里的饭，当着外人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