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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那是真实雷电无疑，不可能是来自那柄银剑，而是源于他的道墟之中。但按常理，脱凡境修士根本做不到这点。”

千雷式，天荒七剑诀第三种剑法，剑出如雷霆之势，仿若可斩尽一切。目前而言，天荒七式一式强于一式，千雷式为林天辰现今最后底牌，若连千雷式都无用，他便再无任何希望。

银弧紫影，每一剑的往来交击都迅疾无比，火自两柄剑相击之处崩溅开，异常炫丽。每一息时间，林天辰皆挥出数剑，旁人早已分不出剑的本身，只有弧影闪动。

二十余剑交锋过后，林天辰身形摇晃着缓缓后退，他脸色泛白，似乎站立都更为勉强，左肩处，一道显著刺目的伤口血流不止，无声中染红大片衣袖。

“天辰！！”

“天辰师弟！！”

“天辰师兄！！”

灵霞洞天诸多弟子都惊叫出声，那片触目惊心的血红之色，令不少人心底一沉。

萧枫早已放下紫灵剑，沒有趁人之危，而是停下了动作，不过那抹挥之不去的傲慢依然挂在嘴边，好似在刻意嘲弄一般。

龙飞与韩宇等众多弟子皆面露不忍，尤其是紫湘这个一直将林天辰视为亲弟弟的师姐，更是因为担心而双眼泛红。

林掌门与徐然等一干长老，眉毛皆是紧紧皱起，不少人之前仍存有一线期冀，此刻却只剩无奈与失落。

仙剑台下站立的十余位弟子，皆沉默地望向林天辰那难以挺直的身躯，其中有几人眸中透着敬佩与惋惜。自三年那次风云大会以来，萧枫这个名字便传扬湘竹八洞天，再无一人敢与争锋，今日，林天辰是敢挑战萧枫的第一人。

其无畏的精神，令他们大多数人敬服，纵然这场比试即将谢幕。

唐雅柔身边，林沐雪早已控制不住，泪水自眸中滑落，林天辰在滴血，触痛着她本就柔弱的内心。

放观整个仙武场，数千修士表情不一。有幸灾乐祸之人，有心怀不忍之辈，有的在冷笑，更多的人，则认为这一切不过在情理之中。

“最终还是败了呢，搬髓境与脱凡九重天，犹如云泥之别，这逆天之为，终究不切实际。”小凝轻叹，不免一阵失落。

白裙少女未语，她动用神识之力洞悉林天辰全身，隐约中又多了一丝疑惑。

“林天辰，你已受伤，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挣扎，就此认输吧。”吴若水长老声如钟吕，刻薄的语气毫无顾及，突显出他那份早已不耐的心绪。

“你早该知道这个结局，何必过多浪费时间。”

“认输？呵呵。”林天辰惨淡一笑，他回想起这一年间，每日不分昼夜，苦修道墟，勤习剑法，不知多少次彻夜未眠，又不知几日滴水未进，粒米未食。

他所做的一切，认真想来，不过都是为今日一战么，林掌门曾开导他抛却仇恨，但那贯彻内心的羞辱，令人怎能不恨，那份深透骨髓的恨意，又岂是那么轻易全然忘却。

他这一年来所做的努力，比之前十几年的累积还要多，他清楚地记得，在晋升脱凡九重天的瓶颈期，他连续十九日静修，一日末断，他亦想起，为修千雷式，他独自登上无名峰顶，苦习三月光阴，风雨亦无阻。

若换作他人，只怕早已放弃，如今他彻底明了，那份骨子里的不甘才是他坚持不懈的动力。他的尊严必须由他自身捍卫，岂容他人轻易践踏。

他抬起头，眼前那人肆意轻狂的笑容，分明是在嘲讽他的懦弱无能，不自量力，一年前，灵霞洞天画溪苑中，同样是这张脸，这种傲慢不知收敛的表情，从未变过。

一年前，他被萧枫以三成之力重伤，今日，他清楚萧枫依然没有动用全力，可结局，毫无不同。

他不甘心，一年前他不甘，今日更是如此，一年的努力，难道换来的只有一场重演的失败？那他所做所为，何来半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