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没有回头,声音听着倒和悦:“搁桌上,下去吧!”
洛英红着脸等在后帐,听得顾顺函出帐的声音,又等了等,再没有人声,刚想去前帐看他,没料到康熙掀开珠帘入后帐来了。
“要处理公事吗?”
“看过了,西北来的喜报!”他负手走近,笑意酽酽。
她顾左右而言他:“还有好多奏章呢!”
“是,是要处理!”
“怎么还不去?”她没来由地紧张,心跳如雷。
“你去磨墨,朕就去!”
逃也似要走,他扯住她的衣袖,指指自己身上溅了奶茶的长袍,道:“先把这身换了吧!”
她颤巍巍伸手解那解了一半纽扣,他看着她手上的小伤疤,问:“还疼吗?”
“不疼!”她倏尔浅笑,梨涡微绽,使人目眩神迷。
外袍脱去了,底下还有一件白色府绸长衫,想起没有给他拿换替的衣服,她说:“是否要让他们进来,我不知道你的衣服放在哪?”
“不着急!”他的呼吸也不顺畅,指了指洛英身上的那件褂子,道:“你这件更糟糕,气味太难闻了,也换了吧!”
一大块奶渍,腥气甚重,早就应该脱掉,但这一脱,往下怎么好,她拧着脖子,声音低的听不见:“我还是回去换吧!太晚了。”
怎么还回得去呢?太天真了。“一大堆奏章等着你研墨呢!”他走到她身后,镇定地说:“你里面不是还有一层袍子吗,怕什么?”
见她还在扭捏,把热气吹在她颈间,低笑道:“要不要朕替你解?”
赶紧远他几步,脱下褂子,一件湖蓝色的长袍,颀长的身姿亭亭玉立。
“袍子上也溅了奶!”
还有一层中衣,中衣是白色的棉料,不通透。但她不肯了,撒娇顿足:“就这样吧,脱下了,怎么出去!”
“让小顾拿宫女的衣服来换。”他走向她,道:“换一身干净的,神清气爽!”
说话间,已到跟前,没等她动手,先解起她的领扣来,道:“让朕来伺候你一把!”
她去拉他,手上浑无力量,软绵绵道:“你别这样,正事要紧!”
他说:“这也是正事!”动作迅捷两三下就把长袍褪去,但见白棉布的中衣下,好身材呼之欲出,他的气息迅速加急,想起前几日她不方便,问:“你这几日也该好了吧!”说着,扶了把脉,喜不自禁:“好了!”
她吃地一笑:“这都能把出来?”
“怎么不能?前几日一把就知道不对头,可惜了的,你那晚那么温顺!“
她想,原来那晚不是梦境,貌似她在他身上伏了半个晚上。
这厢中衣也解开了,左胸那颗朱红色的痣在巨烛的照耀下显得分外诱人。
看他的样,像要吃人一样,她假意去挡,桃腮上一双杏眼似蕴含着临风波动的水纹,说:“不是换衣服吗?我还是…”
“换什么?不用换,这样最好!”他拂开她手,屈身附嘴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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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帘外冷风阵阵,李德全,顾顺函都用上了袖笼,对站着交流心得,不好说穿,只隐晦地:“刚才那会儿,分着?”
“哪能呢?象膏药一样贴得可紧!”
做太监久了,驯服了,主子得偿所愿,他们比自己愿望实现还高兴,两人喜上眉梢。
秦苏徳带太医一路跑来,问顾顺函示下:“太医到了!”
顾顺函瞪起眼:“太什么医!没眼力介,一世不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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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案上放着椭圆形玻璃罩的西式座钟,时针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已过了凌晨一点,男人温存过后又去批阅奏章了,他说事太多,必须今日事今日毕,拖延不起。
躺在销金帐中,看着头顶的飞龙,热情的炙烤慢慢褪去,愁绪又上心头,这以后,可怎么办呢?
总不能跟了他去紫禁城,西六宫辟一个角落,日盼夜盼,等翻到牌子的一天。
衣架上放着一件玫红芍药金绣对襟大褂,大概是她睡着时有人拿进来预备她明天换的。这华丽的色彩,别致的款式,已经不像宫女装束,她呆望着,暗暗叹气。
前帐一番走动,好像听他说声“跪安吧!“后,众人退了出去。她躺不住了,据说皇帝一般是不留女人过夜的,于是起床,没别的衣服可穿,拿起那件华丽的大褂套上。
“你做什么?”他走进来,衣冠楚楚,很堂皇的模样。
她低头整理衣衫:“听说你喜欢独睡,他们说,这是规矩!”。
他手搭香肩:“谁说的?你上次不是陪我睡了一晚?”
上次睡了不过一小会儿,其他时间不是打闹就是折腾,今天应该算是尽兴了吧?难不成?好一阵面红心跳,她吞吞吐吐地说:“我….累了!我想,你…也需要休息!”
他低低笑起来,觑着眼看她,她臊的慌,甩开他要走。
人未走到珠帘旁,他已经感到了孤单,好像她这一离去,不能再见似地,他疾走几步,拉住她的手臂,说:“别走,再陪朕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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