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一柱香的时间,所有人不禁为这悲壮婉转的旋律感染,不少人竟然落下泪来。
赵匡胤细细思索:她为何弹唱如此悲伤的曲调,一个平常女子身上有什么往事呢。
他忽然很想去她身边,陪她坐在月光下,轻轻抚摸她如水的秀发。
他更想抱着她,哄着她休息,倾听她微弱的呼吸声,搂着她直到天明。
可是只是如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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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昭雪把杜光朗带到桐柳巷附近的绿柳客栈房内,心下一喜,就往他身上搜起虎符。
没想到杜光朗只是装的,他眼睛忽然睁开,用手一擒,只抓叶昭雪手腕,叶昭雪猝不及防,被这大力控制,连忙以柔化刚,脚步轻移,卸去对方的力量,向后退了几步。
你没有失去意识?叶昭雪揉了揉发痛的皓腕,目光凌厉。
呵呵,这鸣凤楼果然藏龙卧虎。随便一个艺妓都是武功高手,幸亏我杜光朗机灵,才没有落得下手,看来那李敬也是你们的人了,我早就怀疑他了,你们以为我杜光朗只是一个莽夫?说,你是什么人,可知这样做的下场。
哼哼。叶昭雪淡淡道:竟然被你发现了,不过你也难逃一死。
叶昭雪率先发动攻击,身形一闪,来到杜威跟前,轻飘飘几掌,直逼杜光朗胸口。
好阴损。杜光朗暗叹,连忙侧避开,随后用力一抓叶昭雪的纤手,往下一拉,叶昭雪重心不稳,向后仰倒,双手夹击挡住杜光朗的侧踢,可惜对方力度太大,还是后跌几步,叶昭雪呼吸几口才算缓了过来。
她心中一惊,随即拿出随身携带的宝剑,银光出鞘,犹如排山倒海,合力一指,杜光朗躲避不及,堪堪擦过他两鬓,掉落几束头发,随后砰的声响,震碎了墙壁。
杜光朗眼见剑刃再次袭来,自己身上没有兵器,呈抱团式双足踩在墙壁,随后死死踩住剑心,叶昭雪一下子拔剑不开,眉心的香汗已经沁了出来。
就在这时,杜光朗双腿一转,踢掉了叶昭雪的宝剑,用力朝着她的天灵盖而来,叶昭雪躲闪不及,眼看就要受伤,急忙用手接住对方的腿肘,却有些接不住,一直倒退,退到门口处,咬咬牙,两手作一手,扛住他的足心,另一只手指向杜光朗的眉心,杜光朗掉落下来。
叶昭雪大喜,看着杜光朗渗出的鲜血,以为对方已经苟延残喘,俨如死狗一般,放松了警惕,轻轻走过来,挥剑便刺,就要取他性命。
杜光朗却一把抓住她的剑柄,反向一刺,幸好被叶昭雪卸去大部分力道,却也正中小腹,一时间痛苦的捂住腹部,冷汗涔涔。
哈哈哈哈,杜光朗拍了拍尘土,站了起来:姑娘,我本不想取你性命,你也是一朵娇艳幽兰,奈何你太危险,我杜威也不是惜之人,只好委屈你了。
叶昭雪提起力气想要离开,可惜全身犹如散架一般,她焦急万分,暗叹今日要葬命于此。
忽然她想到什么,慢慢从自己外衣内掏出一样小物件,就像哨子一般,对着自己唇舌吹了几口,总算踏实起来。
你,你刚刚吹了什么。杜光朗大惊:莫非是联络?你这贱人,看来留你不得。
就在杜光朗下死手之际,一束白色剑光传来,电光火石之间刺入他的心窝。
这,这怎么可能。杜光朗鲜血从口中缓缓溢出,机械的转动自己的脑袋,望着身后的锦衣男子,不甘的倒下,闭上了眼睛。
叶昭雪看了看眼前这个笑吟吟的男子,英俊潇洒,拿着一把蒲扇,不知是友是敌。
你,你是何人。叶昭雪脸色苍白,血液已经流了满地。
锦衣男子正是谢灵询,他没有回答叶昭雪的话,而是从地上的杜光朗衣服里乱翻。
虎符。叶昭雪看到谢灵询拿出了令牌,不由大急,伸手就想抓过来。
姑娘。谢灵询拍了拍叶昭雪的脸蛋:你都快要死了,还在乎这个?看来你和那道姑真舍得死啊。
你,你是什么人。叶昭雪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知道的可多了。谢灵询笑了笑:不过我没时间和你多废话,是生是死看你自己的了。
谢灵询没等她多问,就迅速从窗口钻了出去。
救,救我。叶昭雪渐渐失去了意识。
就在谢灵询钻出屋子的时候,赵匡胤和赵欢正郁郁走了过来。
啊,公子,那是什么人?赵欢指着黑影一脸惶恐。
赵匡胤正色道:莫慌,应该是刺客。
他忽然想到什么,冲进了房间。
赵匡胤看到左侧躺着一个女孩,看上去秀美可爱,已经晕厥。右侧一个粗壮汉子,血液从内脏流下来,早已气绝。
杜光朗?赵匡胤再一定睛看了看,大惊失色。
这个粗壮汉子不是禁军都尉杜威吗?他怎么在这里,又怎么会被杀,那个黑影是谁?
一串串谜团从他脑子里旋转,理不清楚。
他赶紧前去查看叶昭雪的情况。
姑娘,姑娘你醒醒。赵匡胤拍了拍叶昭雪,发现对方并没有意识,对着赵欢道:赵欢,你赶快去药铺抓药,这是银子,一定要上好药材。
哦,公子。赵欢点点头:可是公子,你和她素不相识,为什么要救她。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不要废话,快去。
看着赵匡胤发了火,赵欢连忙道:好的,公子,我这就去。
看来这扬州城不简单,那鸣凤楼也有猫腻。赵匡胤皱皱眉,把叶昭雪抱起,放到床榻:看来我有必要去查查。
沈流袖脸色平淡,可是已经焦急如焚。她纵身一跃,从墙顶来到树下,随后箭步来到房内。
昭雪,沈流袖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赵匡胤还没看清来人的面庞,正要搭话,一看到沈流袖的俏脸,瞬间如遭雷劈,久久说不出话。
是,是你?姑娘,我,我也不清楚,在下刚刚进来,便发现这一幕。
听着他结结巴巴,沈流袖没来由一阵烦躁,她俏脸布满寒霜:说,这到底怎么回事,谁伤的她。
赵匡胤尴尬不已:这,我,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我只看见,看见一个黑影从窗户钻了出去。
沈流袖道:往哪里去的。
赵匡胤道:好,好像是西边。
沈流袖不等赵匡胤反应,一个箭步就消失不见,犹如疾风一般,香味中还参杂着一句寒气逼人的话:帮我照顾好她,流袖感激不尽。
流袖,流袖。赵匡胤微微沉吟,嘴角泛起了弧度:流云袅袅,袖手兰香,好名字。
忽然,叶昭雪响起痛苦的呻吟,打乱了他的思绪。
沈流袖飞上枝头,朝西而去。
客栈外的屋顶两个蒙面人相视一眼,也随即离去,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