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了，又看向一旁的段临翊，扑通一声便跪到了他面前：“大少，求求你让他们停下来吧，我道歉，我真的愿意道歉，你让我怎么样都行，不要为难我女儿，我这辈子也就疼她一个人了，你们这样等于是割我的肉啊！只有你能做主了，大少，我求求你放了她吧！”

她一边说不停磕着头，那一声声撞地的声音光是人听着就觉得悚然，直到她额头都要磕出血却仍不自知。

因为她知道自己求谁都没用，只能求段临翊一人。

段临翊也不说话，就淡漠地看着，仿佛看着什么蝼蚁一般。

良久才开口：“放开她吧。”

几个保镖当即松手，林如婉虚弱地瘫倒在地上，明显是呛了水，整个人都是窒息的状态。

“咳，咳——”

“小婉！”苏箐疯了似地爬过去扶起她，一般按压她胸脯以免窒息过度，直到林如婉一口气出回来这才算安下了心。

就算是这样，苏箐也明白自己的处境，更清楚段临翊的手段了，他比林如笙狠多了，让人由内而外地体验绝望。

苏箐恍然地回头，保镖早已在灵堂前站好，意思已经足够明确。

她也不挣扎了，就无言地站起身走过去，看着灵堂前那个熟悉的女人遗像，她想恨，却无论如何也不敢恨了。

“现在你能在这儿承认自己的错，还有那些做过的罪行了么。”莫管家的声音沉沉响起。

“我承认，我认错，所有的一切......我都认。”

人的心志被折磨到一定的程度，自然是什么情绪也不敢有了，她从心底里怕了，麻木了。

这也是苏箐终于认清，自己从此以后都不可能翻身都不可能再斗过林如笙，只要能让她女儿别过得那么痛苦，她什么都愿意。

“那就从你谋害太太母亲那天算起吧，到今天一共快八年了，零零碎碎加起来一共有两千多天，你每欠一天就等于磕一个响头，直到把你欠的向夫人的灵堂磕完，一共两千五百六十个，我们会在这监督你做完，开始吧。”

两千多个响头，那得让人磕到什么折磨的地步去。

“当初是我害了她的命，这一切，我都认。”

苏箐缓缓流着泪，跪到灵堂前便开始磕起了头，每磕满一百个便上一炷香，只为让夫人亲眼看着她给自己道歉。

“我错了，我真的知错了......这些年我应该良心不安的，你原谅我吧，我真的错了......”

一边磕头认错，苏箐一边还喃喃自语着，这一幕本该是大快人心的，可不知为何又让人觉得莫名伤感。

时过这么多年她认了错又如何，去了的人早已回不来了，要是如笙在场，怀念着自己母亲又该是多伤感。

“太太的心愿到这也算是完成了。”莫管家叹了一声。

男人眸色深深，就如同浓墨的夜：“一会等她磕完上了香，再找人过来做场法事吧，总得好好送母亲离开。当初葬礼没有好好办，按如笙的话说，人走得都不安心。”

“是，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