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现在事情竟然发展到这地步,而后果她们承担不起。
那些吃掉的点心、裁掉的布料,少说都是几两银子了。
还有首饰……
村长他们赶到时,见到的就是这阵仗。
在人群外一问,知道苏忠兄弟不在家,立刻让一个少年赶快去地里喊人。
“周家的,你们先别忙着抓人见官,这亲要退!聘礼当然也要退!”村长穿过人群走到门口对周家管家说。
“你是?”周家管家看了村长一眼,他刚才正不耐烦喊了,吆喝着人手要进去抓妇人去衙门,而妇人吓得尖叫如杀猪。
“我是大苏村的村长。”村长说着,看了看院子那两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模样狼狈不堪的妇人,眉头拧得更紧了。
“杨氏!田氏!限你们立刻把周家的聘礼全部拿出来,拿不出来的就赔钱!赚不出钱就写借据欠着!别以为哭闹撒泼,就能吞了别人的东西不还!大苏村可容不下你们这般蛮横无理!”村长站在篱笆门外扬高了声音一阵训斥。
听他训斥,周家这边的人也安静下来,总算来了个讲道理的了。
周家管家心头甚至有些后悔,应该早点找上这村里的村长主持公道的,让他白白在这里陪着闹了半天,还不能回府里去报信儿。
“我家哪来的钱赔!贱命到有几条!”苏杨氏哆嗦着嗓门,一双眼红通通地望着外面的人群。
有周家的、有村里的,还有村长和耆老们。
只不过没人进来,全都在篱笆院外头看着她,好像她是个怪物。
“照你这么说,那些欠债的都不用还钱了,反正没有是不是!”村长听了苏杨氏的强盗逻辑,气得瞪起了眼睛。
“有贱命也行啊,你们两个妇人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卖入妓馆多少也有几两银子。”周家管家冷笑。
“你说什么!你敢卖老娘!”苏杨氏一听心头火起,气势又恢复了,她蹭地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跳着脚指着周家管家就骂,“你个小杂碎,也敢打老娘主意!也要看老娘……”
“呵呵,别说个老娘,就是你祖宗先人从坟坑里跳起来也一样!骗婚!侵吞别人钱财!欠债不还!件件都是下大牢的罪!也不是老子要卖你,是官卖!进了衙门先打板子!再判你坐牢!若你家筹不到钱还债,你就等着被官卖吧!”周家管家见这妇人又跋扈起来,立刻又拿出狠话来威吓她。
他算发现了,对付这种不知礼、不讲理的村妇,只有这种话才吓得住她。
果然,苏杨氏刚蹿起来的气势瞬间消弥下去,浑身哆嗦了一下,脸色惨白地垂下了头,不敢再骂了。
“还不赶紧去把东西都拿出来!再给人点算清楚还差多少!”村长见苏杨氏伏低,连忙趁热打铁喊了一声。
遇上这种油盐不进的泼妇,村长也深感棘手。
竟然周家的人能吓住她们,趁势把问题解决最好。
若是别家,村长还会想着说说好话,帮着周旋一二。苏忠家的事,还是算了。
当初苏忠和苏义这两兄弟,毫不迟疑把苏诚和苏芽儿往外推,他就清楚,这样不孝不义的人,如今惹上事儿是他们活该。
苏杨氏和苏田氏一边抹着泪一边进屋去把东西都拿出来,她们怕被官卖,再也不敢像先前那般撒泼了。
因为她们心里清楚,若真是还不了钱,那兄弟俩只怕就真的任由她们被官卖了。
想到被官卖再也回不了家,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两个孩子,苏杨氏忍不住又啕嚎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