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真是说笑了，”柳清艳谦和地笑了笑，看向百里若成公主，“若是公主要出嫁，必定能够嫁给一个绝世的英才。齐王断然比不上未来的驸马爷。”

“没有想到齐王妃倒是很会说话。”百里若成公主微微点头。

柳清艳道：“这倒不是会说话，不过是以公主的样貌与资质，远在我之上，若是公主要出嫁，定然也能嫁给一个比我的夫君更好的人。”

这话说得，其实柳清艳自己都不相信。但不这样说也不行。

百里若成公主笑了笑：“好了，你溜须拍马也得有个限度。”

柳清艳赔了个笑，没有再说下去。而百里若成公主则感慨地说道：“父皇说要把我远嫁给番邦的太子，我不大愿意去，但是父皇好像很坚定。他说叫我多想一想江山，多想一想百姓。可是我从来没见过那个男人，我如何能够安心地嫁过去？要是他对我不好，要是我在那里被欺负了怎么办？”

“公主殿下？”没有想到百里若成公主会对她说这话，柳清艳有些惊讶。

百里若成公主却是笑了一下：“所以我才说，我很羡慕京府尹大人你呢。就算你没有嫁给陆司观，可你还是个官员，你可以养活你自己，你有本事。可是我呢？我没有办法。”

柳清艳皱起眉头：“公主殿下，你也要晓得，我也是靠着我自己才能做到这样的事情的。当初我被人丢在雪地上快要被冻死的时候，公主，你或许并不晓得吧？”

百里若成盯着她：“你……从前被丢在雪地上要冻死？”

“不错，”柳清艳道，“公主殿下，您不晓得，或许您会很羡慕寻常百姓的生活，但是您要知道，寻常百姓也有寻常百姓的苦难，他们也羡慕着您，一生不愁吃穿。”

百里若成笑了笑，端起手边的酒杯，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柳清艳直觉地感受到有一道很奇怪的、热辣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她不由得有些心慌。柳清艳顺着那目光看过去，果不其然，正对着南宫蕙的眼神。

看来她是不论何时何地都很讨厌自己啊，柳清艳有些悲哀地想，究竟自己是造了什么孽？她上一辈子是拆了南宫蕙家的祖坟吗……

“京府尹大人，你不喝酒吗？”百里若成忽然开口问。

“我不大喝，”柳清艳看着百里若成，叹了一口气，“但公主你也少喝几杯吧，瞧瞧，你好像都已经喝醉了。”

百里若成摆了摆手：“我没有喝醉，没有！”

说着，她端起酒壶，凑在唇边使劲地倒了倒，没能够倒得出来。她皱了皱眉，看向了柳清艳，笑着问：“京府尹大人，我看你好像不喝酒，不如你把你的酒给我吧？我还没有喝够呢。”

看来这个百里若成是不想要嫁去番邦，这一次的狩猎大会，说不准是她在家乡度过的最后一次了。她这是在借酒浇愁。

柳清艳叹了一口气，有些同情这个公主，便将自己的酒壶递了过去：“好吧，公主殿下，给你。”

“多谢。”百里若成笑着接过酒壶，又凑到柳清艳的耳边，很轻地说了一声：“那么，京府尹大人，您可不要像是对待我家云柔姐姐那样对待我啊。”

柳清艳狠狠一怔，百里若成却已经坐好了身子，在冲着她笑。

她……知道百里云柔的事情？她是如何晓得的？这叫柳清艳有些紧张，不晓得该怎么办。

百里若成笑了笑：“没事的，很多事情，我们都放在心里当做一个秘密就好了。就像是那边南宫家的大小姐，原本是要成为我皇嫂的人，现在她的心里，想必也藏着许多的秘密呢，真希望京府尹大人你能找到。”

说完，她举起酒壶，直接凑在壶口处喝下了一大口。

柳清艳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个好像看穿了一切的公主，不晓得该如何是好。

百里若成将所有的酒液一饮而尽，放下酒壶，擦了擦嘴角，脸颊有些微微泛红。她才刚对着柳清艳露出微笑，便猛地咳嗽了起来，嘴角也溢出了鲜血。

百里若成倒了下去，倒地时，脸上竟然还有一个奇异的微笑。

旁边的女眷开始呼喊：“死人了！”

“若成公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