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观心中觉得十分有趣。
他并不晓得柳清艳这是因为什么而闹变扭,刻意打扮了,说起话来分明又有别的意思在里面,像是在生气,又像是……在示威。她为什么生气?为何要示威?
难不成是因为南宫蕙吗?可这又是为何呢?
猛然之间,陆司观想起了刚才还在房中时,他逗弄柳清艳时说的那些话,他顿时恍然大悟,心情也随之大好起来。柳清艳这是在因为他的那一番话而吃醋,这也恰恰说明,柳清艳的心里有他,而且并不希望他与其他的女人有染。
这样的柳清艳叫陆司观心中很是欢喜,一下子,他倒也不大想戳破此事。
“姐姐,你已经年纪不小了,不要总是表现得像是个小孩子一样……”南宫易有些头疼。
“从前也不见你对我说这样的话,不见你教训我,怎么,这时候才算是长大了?”南宫蕙笑眯眯地看向南宫易,心想此事铁定有鬼。
南宫易别扭地转开了脸去:“只是忽然想到了,才没有什么特别的。”
谁说没有特别的,谁说没有鬼?南宫易不过是不想在柳清艳的面前表现得太幼稚。他自己不要太幼稚,也不希望自己家里的人太幼稚,招人嫌弃。
说白了,他对柳清艳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希望她看看自己,希望她对自己多加注意。
不过,天真如南宫易,暂时还没有想明白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也正是因此,当下的四个人之间,气氛便有些微妙了。
“南宫小姐这也不是小孩子一样,”陆司观本着要看柳清艳好戏的心情,开了口,“倒是叫人看着十分欢喜。”
“你看吧,弟弟,还是陆大人有眼光。我这样才不是像小孩子一样呢。”南宫蕙冲着南宫易使劲地笑,一张漂亮的脸泛着耀眼的红润光泽。
“姐姐你呀,可别总是欺负小将军了。”柳清艳开了口,走到南宫蕙的身边坐下。
她斜眼瞥着陆司观,见他一直都在对着她与南宫蕙瞧。
柳清艳不由得在心里头想,他这是担心自己对南宫蕙做什么?那他实在是用心良苦。
现在的柳清艳心中一团乱麻不知道该如何收拾,南宫蕙看不透她的心情,笑了笑,道:“妹妹,我哪里是欺负我家弟弟呀?分明就是他,年纪比我小,还爱管我。我在他的面前压根就没有什么姐姐的样子。”
柳清艳扯开嘴角附和着笑了笑。
南宫蕙又吃了几块糕点,想起了有意思的事情,便向着柳清艳道:“对了,妹妹,你晓不晓得?那位百里云柔公主出了事情?”
“此事……”柳清艳的脸色微微一变,来不及说话,就又被南宫蕙给打断了。
原来南宫蕙压根不是真的在问她问题,只是准备为自己表现“无所不知、消息灵通”而开了个头:“那位公主,原本就挺嚣张跋扈的,我一直都瞧不上她。分明只是个下嫁了的公主,每天还好像全天下尽在她掌握中似的。有一回我遇见她,没有及时下跪,竟就叫她给说了几句,可把我给气得……”
“姐姐,那都是些陈年往事了,你提那些做什么?”南宫易在一边叹着气说道。
“陈年往事怎么了?陈年往事混着现在新近发生的事情,那才够滋味呢。公主不就是你给救回来的吗?你难道不觉得有趣?不觉得痛快?”南宫蕙扬着眉毛看他。
南宫易到底是个男子,看了看陆司观,又看了看柳清艳,对着他的这位要命姐姐摇了摇头,压低了声音:“该说的不该说的,难不成还要我教你吗?我们这可是身在将军府外……”
到底是不该说这些有些敏感的话语的,可是南宫蕙不懂。
也许她懂,但是又觉得无所畏惧,所以并不肯改口,反倒是继续说了下去:“都是她的咎由自取,若非是她,我与太子也不会迟了这样久。”
“太子?”柳清艳直觉地愣了一下,有些奇怪地看向南宫蕙。
“是啊,太子,”见有人注意到了,南宫蕙的心情一下子大好,“我与太子的事情,妹妹你是不是还不晓得?”
“姐姐说笑了,妹妹从哪里能晓得你与太子的事情呢。”柳清艳笑了笑。
南宫蕙当即眉飞色舞起来:“我与太子在很小的时候就见过面了,他那时候对我说,若是得了我作妻子,定要为我建造一座金屋,将我养在里头。”
柳清艳挑了挑眉毛:“金屋藏娇?”这不是说的汉武帝刘彻与他的第一任皇后陈阿娇吗?
“正是如此。”南宫蕙不晓得“金屋藏娇”里暗藏着的后来悲苦,只是满心得意。
在她看来,这是太子对她的爱意与疼惜的全部完全体现,并不晓得,后来的陈阿娇并不能与刘彻长相厮守。刘彻爱上了别的女人,而陈阿娇……后来一生孤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