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辰应该是听见了她说的这句话的,身形一顿,当即就要转身回来。
但柳清艳又接着说了下去:“但是我喜欢的是陆司观,这件事情,你需要永远记住。这辈子,要是你伤害了陆司观,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变成像是耶律齐一样。”
她咬了一下牙齿,一字一顿,极为坚定地说道:“我说到做到。”
“你总是这个样子,”宋景辰开了口,嗓音有些喑哑,“很伤人。”
柳清艳没有说话。
宋景辰转头看了她一眼:“可是从前你不是这个样子的。”
“从前只是从前,现在又是现在,当然不一样,”柳清艳漠然回望过去,“你难道没发现,全部的人都在变吗?你以为只有我变了,但是你却没有变?”
“宋景辰,现在的你,总叫人觉得不是过去我所认识的那个人。”
宋景辰还要再对她说什么,柳清艳冷冷地转开目光:“快走,要是你不想死的话。”
脚步声的确越靠越近,终于,宋景辰纵身跃上了窗台,瞬间就消失了。
柳清艳又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耶律齐,伸出脚去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没有动静。她转头看了一眼百里云柔,心里有一阵愧疚感一闪而过。
她终于有些疲倦地闭上了双眼。事情做完之后,的确是有些疲倦的。
不一会儿,说是听闻附近乡民上报而赶来的衙役纷纷涌入了观音庙中,先是见了满地的尸体,这才看见被绑着的百里云柔和柳清艳。尤其是百里云柔,她的下身还是半遮掩住了,又有一半裸露在外的,着实狼狈。
南宫易走在最前面,扫了一眼,二话不说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盖在百里云柔身上,又走上前来为柳清艳松了绑。
“是契丹的王子。”柳清艳对他说道。
“我知道是他,”南宫易道,“不过,京府尹大人你也尽管放心好了,契丹那边出了很大的状况,皇上也并不害怕跟契丹人撕破脸皮,更何况……”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看了一眼边上仍然昏迷的百里云柔。柳清艳却明白他的意思。
耶律齐若仍然是契丹受宠的王子,那一切都好说,百里云柔的这些遭遇便只好忍气吞声,打碎了的牙齿也都得自己咽下去。可是现在事情不一样了。
耶律齐已经不是王子,新的契丹王还要杀他。
现在在我朝境内,凌辱了我朝的公主,如此,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最后把耶律齐的人头往新的契丹王面前一摆,反倒是能够增进两国之间的友情。
是柳清艳的运气不错,而她自己也敢拼敢冒险。
“哦,对了,”南宫易道,“陆大人也来了。”说着,他还冲柳清艳眨了眨眼睛。
柳清艳微微一愣,原先脸上那些冰冷的神情全部都土崩瓦解,一下子又有些紧张起来。她站起身,还有些担忧地问:“他的伤好了吗?怎么可以随便乱跑出来?他……他知道是我出了事情吗?”
“与其问小将军,倒不如来问问我。”陆司观的声音有些轻,可还是带着诱人的磁性。
“陆司观……”柳清艳看向他,一下子有一种好像有一百年一千年没有看见他的感觉。
南宫易见他们两个如此,心中十分明白,当即弯腰下去小心翼翼地抱起了百里云柔,又吩咐诸位衙役抬走那随从和耶律齐的尸身,一起跟他出去。
于是,观音庙就只剩下了柳清艳和陆司观两个人。
他们两个面对面站着,很久都没有说一句话,还是蹲在一边窗户上的鬼见愁忍不住插嘴道:“你们两个这样……不觉得尴尬吗?”
柳清艳的脸颊有些红了,看了鬼见愁一眼:“你要是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鬼见愁冷笑了一声,看向陆司观:“你就喜欢这么凶巴巴的女人?”
陆司观倒是和颜悦色地,看向鬼见愁,动了动嘴唇,说的话简单干脆多了:“滚!”
鬼见愁气得不轻,但劝慰自己是在为陆司观做事情,不能不听他的话,也就只好哼声冷笑,又一个翻身离开了。
柳清艳看着面前的陆司观,小心翼翼地问:“你的伤……”
“既然说是在观音庙后面,自然也不难取到,”陆司观微微笑着,“那解药是真的。”
“原来你一直都在这里……”柳清艳红着眼睛,有些感动。
“这种事情你一个人来做,我也会很担心,不过我知道你是想要为我做一些生气,所以你不会主动跟我说。你是害怕我会阻止你,是不是?”陆司观望着她。
柳清艳咬了一下嘴唇,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