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二已经醒过来了，正躺在床上发呆。看见高立功兄弟俩之后也就明白是高头儿救了自己，想起这几天的遭遇不由得抽泣起来。

“瞧你那点儿出息。”高立功摸了摸孙二的额头，不像刚才那样烫的吓人了。“事情我已清楚了，让你受苦了。”

“高头儿，还得谢谢您救我一命啊。不知道李爷现在怎么样了？”孙二说。

“他好的很，我们这就带你去找他，你的伤也得有人照顾才行。”高立功说道，“把东西收拾一下让我弟弟背你，马上出城。”

“高头儿，这样出去可不成。”孙二阻止道，“那个狗官晏子宾一直认为是我放走的李爷，幸好没有抓住证据才打我一顿板子了事。这么出去了我怕会有人跟踪的，万一暴漏了李爷的藏身之处，可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嗯，让我再想想。”高立功也有些迟疑。

孙二接着说：“要不你们先走，不用管我。我这人命贱，真要是伤好了我再偷溜出去寻你们。”

“那怎么行？回去了自成还得埋怨死我，弄不好他还要一个人来救你。”高立功说。

高一功在一旁说道：“哥，我有个主意。官兵盯着活人，可不至于连死人也不放过吧？我们找个席子把孙二裹起来就说带出城埋了，就是得委屈一下孙二兄弟装会儿死人了。”

“这个办法好，我看行。”孙二闻言见出城有望，也是高兴。“别说装死人了，再这样下去就真成了死人了。”

高立功琢磨一下也点头同意，拿炕席把孙二包了起来，由高一功背着，叫上李过一起往城门走去。

到了北城门，果然守门兵卒对出城之人挨个盘查，进城的倒是爱答不理的，看来官府认为李自成还躲在城内没有逃出去。

轮到高立功几人，高立功马上上前招呼：“几位爷，辛苦啦！”

以前高立功在县城当差，几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混了个脸熟。“原来是高爷。我说你怎么现在不当差了，原来是发财了哈，置办的东西不少啊！”

“我这是使唤丫鬟拿钥匙—当家不做主。现在城外一富户手下混口饭吃而已，今天给主家买些年货，还望各位大人通融一下。”高立功道。

“好说，好说。”守卫眼光掠过年货之后发现了高一功背着的孙二的“尸首”，问道：“这是……”

高立功连忙说道：“这是原来大牢的孙二。我这次进城听说他挨了板子就过去看看，谁知死在家中了。年纪轻轻的看着也怪可怜，琢磨着运到城外埋掉，也好让他入土为安。不过囊中羞涩，连口棺材都买不起，只好拿草席裹了。”

守卫听说孙二死了，心里有些忌讳，也不仔细查看，对高立功说道：“这年头有张草席裹着就不错了，你没看城外有多少尸体都是露天一扔了事，野狗们成群结队的吃死人，眼睛都特么是绿的，和狼一样了。”

“让您这么一说还怪渗得慌，那我还是趁天色还早快点赶路。”高立功说，又从怀里摸出一把铜板，偷偷递给守卫：“爷几个辛苦，打点酒暖暖身子。”

守卫得了好处，马上把高立功几人放出了城门。

出城门走了一段之后，高一功把孙二放了下来，孙二本就高烧生病，加上草席摩擦伤口的疼痛早已晕了过去。

高一功拍拍脸说：“晕了？还是死了？这事可不赖我。”

李过说：“这位兄弟身体瘦小，不过却是条硬汉子，疼晕了都没有吭一声。”